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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的心裡悔到了極點,早知道剛才就不急著把護體金剛罩給用了,那功法用一次就得等上很長的時間。
「小子,我知道你曾經對付過『百鬼夜行』,不過那一次並不是靠你自己的實力過的關,我這可不比『百鬼夜行』差,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千魔舞』?」
我的心一下了沉到了底,「千魔舞」我當然聽說過,那是薩滿教中懾魂一支的絕技,在長生幡,也就是傳承幾百上千年的大型招魂幡中養惡魂,以生魂餵食,讓它們永遠充滿了戾氣,這些惡魂最後全被魔化,用以對陣敵人則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而這邪惡法術偏偏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千魔舞!
寧見活閻王,莫遇千魔舞,這句話是沈瘋子說的,他說這是他師父的師父的口頭禪,因為他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就是死於千魔舞。
沈瘋子說他的曾師祖就是死於「千魔舞」,而他的那位曾師祖當時已經算是一派宗師了,足見這「千魔舞」有多邪毒厲害,只是我沒想到戴洪手中的那招魂幡竟然會是傳承千百年的「孤幡」,可以說整個薩滿教就那麼一支都讓他拿到了。
看來戴洪確實很有來歷。
不過現在可不是能夠走神的時候,我的心裡充滿了絕望,看來這半條命根本就等不到一個半月後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我知道自己根本就對付不了這「千魔舞」,就拿那「百鬼夜行」來說吧,當時不是福伯,我也根本過不了那一關,可此刻只有我自己,孤軍作戰,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管他的,橫豎是個死,拼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我的四周迴響著。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那聲音中飽含了豪情,如驚雷,又如閃電。
接著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年男子緩緩地步入了當場,白布襪,白邊的黑布鞋,戴著一副銀邊的眼鏡,雖然個頭不高,看上去卻很是儒雅,他負著雙手,嘴裡背誦著文天祥的《正氣歌》從那些惡魔中穿過來到了我的身邊。
中年男子的身上泛著淡淡的粉色光芒,亮麗而耀眼。
他所過之處,鬼魂紛紛閃避。
「你是什麼人,敢壞我的好事?」那惡魔厲聲叫道。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魑魅魍魎,也敢在我面前作惡!」
只見他豎起右手的食指中指,從指尖透出淡金色的劍氣,劍氣一動,四面的鬼魂全紛紛後退。
他的嘴裡念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月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是李白的《俠客行》,別看我沒真正上過什麼學,可是從小國學潘爺可是對我抓得很緊的,唐詩晉書畫,宋詞漢文章他幾乎全都灌輸給了我。
劍氣過處,陰魂便煙消雲散,看得我是觸目驚心,我在心裡想著,這中年男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不懼鬼怪,反而那些鬼怪卻怕他怕得要命。我猜就是潘爺在這兒也不可能應對得如此的從容,高人啊!
那惡魔忍無可忍,大叫一聲撲了上來,中年男子收劍亮掌,同時換了首詩:「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他的雙掌同樣金光泛起,狠狠地推在了那惡魔的胸口,惡魔慘叫一聲,飛出很遠,然後「倏」地消失了。
那些鬼魂也和他一樣全部不見了,我心裡暗叫不妙,它這一跑,我哪裡去找言歡?
我望著那中年男子,目光中帶著埋怨。
「小伙子,我救了你,你反而一臉的怨氣,看來我這是多管閒事嘍?」他依舊是一臉的微笑。
我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幫了我的大忙,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此刻我恐怕已經掛了。
第142章 儒術,百川歸海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謝謝先生救命之恩!」
從小潘爺和沈瘋子就教導我,做人要學會感恩,受人滴水之恩,當思湧泉相報。
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他會慢慢地喪失掉自己的人性,與那些禽獸畜生沒有任何的區別。
「嗯,孺子可教,小伙子,你好象有什麼心結,而且與剛才那惡魔有些關係,對吧?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他微笑著坐了下來。
我摸了摸鼻子:「還不知道先生貴姓,怎麼稱呼。」
「我姓孔,孔令儒。」他扶了下眼鏡,輕聲回答。
孔家的人,我眯起了眼睛,此刻我終於知道他是什麼來路了,他是儒家的傳人,而他用的法術便是儒術!
其實華夏從古到今都有一個誤區,他們只知道有儒家思想,對於儒術的認識也很是膚淺,覺得所謂的儒就是書呆子的意思,卻不知儒也是道,儒家與道家甚至與佛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很多人都知道易學,知道《周易》,易術玄學他們都認為是道家的東西,其實不然,易學是儒家的,《詩》、《書》、《禮》、《易》、《春秋》都是儒家的名典,其中的《易》就是《周易》。
儒學大家自古有之,儒術也源遠流長,只是他們大多都持中庸之道,隱忍、低調。
不過潘爺也說,儒術修習之難,比佛家、道家更甚,所以集大成者不多,能夠以術悟道的人更是寥寥無幾。這就是為什麼在玄學界儒家幾乎占不了一席之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