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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我問文玲還記得怎麼走麼,她說記得,接著她便充當了我們的嚮導。
我們在黑暗中走了兩個多小時,偶爾路上會遇到幾個散兵,他們會停下來盤問我們,當聽到我們說的是華夏語時倒沒為難我們就放行了。
「進了山穿過一條峽谷就到了。」文玲指著前面的那座山輕聲說。
「大家都小心一點,進了山就是喪鐘鎮的地盤了,當地人一般都不會挨近這座山的,不過喪鐘鎮的人也不會主動出山來攻擊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相安無事。」
言歡冷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兔子不吃窩邊草吧!」
文玲楞了一下,不過馬上她也點了下頭:「或許是這樣吧,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當地一些居民也有鉤鐮崇拜,這兒算是鉤鐮死神文化的發源地。」
進了山,我們都感覺到了一股子的陰冷,如果說山外面是流火的七月的話,山裡面便如數九的寒冬。
李堅那麼棒的小伙都打了個冷戰:「好冷!」我和言歡自然也是一般的感覺。
只有文玲還是那樣子,一個鬼是不會怕這樣的陰冷的。
走了半個多小時,言歡指著前面不遠處:「咦,那兒有燈光,有燈光一定就有人家,要不我們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
說實話,走了這三個多小時我們還真是累了。我問文玲:「這裡面還有人家嗎?」
文玲搖了搖頭,她也不敢確定,畢竟距離她進來的那一次已經好幾十年了,幾十年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的事情,改變很多的事情了。
我們加快了腳步,來到了那小屋前,李堅準備上前去敲門,文玲拉住了他:「等等!」
我和言歡對望了一眼,我們都感覺出了,這屋裡根本就毫無生氣,倒是透著陰邪。
我們悄悄地走到了窗邊,只見屋子中間擺著一隻大木桶,就象舊時候那些人家用來淋浴洗澡用的,而木桶里象是有人在泡澡,背對著我們,一頭的長髮。
突然那人站了起來,我和言歡同時嚇得張大了嘴,那人的身上血紅,就象剝掉了皮子一般,全是血肉,那血肉之上爬滿了白色的蛆,那人用力地抖了一下,只見那些蛆蟲紛紛掉了下來,然後那人伸手抓起了放在一旁的「衣服」。
那哪是什麼衣服,明明就是一張人皮,那人把人皮披到了身上,雙手就在身體上撫了兩下,看起來就象是真的一般,再接著那人穿上了衣服,走到旁邊的一個鏡子前,小心地粘貼著臉上的皮,最後輕輕甩了甩那頭髮,一個美麗的女人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一個聲音輕輕地傳入我們的耳朵,是文玲:「浸血,洗皮,人死了以後,他們的身體就會腐爛,血肉枯萎,變質,但如果常常浸潤了鮮血,又清洗皮囊的話,看上去就會象活著時的一樣,浸血的過程就有如人活著的時候心臟的供血吧。這是一個還保持著肉身的屍鬼!它不同於行屍殭屍,行屍殭屍需要靠著屍體運行,它不用,它是鬼,那皮囊只是它的一套衣服罷了。它們比行屍殭屍更厲害,是靠著黑暗法術傷人,而且這樣邪門的事情它們都做得出來,說明他們有多麼的狠辣,小心一點吧。」
鬼怪的世界和我們人的世界一樣,千奇百怪,記得以前看過蒲松齡老先生寫的《聊齋》裡面一篇《畫皮》,可眼前的這一幕比起那書里的恐怖來說有過之無不及,怪不得李堅被文玲緊緊地拉住,不放他湊上前來。
而文玲是鬼體,雖然沒上前卻已經看清楚了屋裡這一切。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裡面傳來一個女子甜美的聲音,「吱嘎」一聲,那木門開了:「朋友,那麼喜歡爬窗戶偷看女人洗澡麼?」
言歡輕呢地聲:「哼,不要臉!」那女人走了出來,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黑紗,那一片白在黑紗中很是刺眼,明明知道她是鬼,可卻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你再看我摳下你的眼睛!」言歡瞪著我,一臉的嗔怒,我苦笑了一下,不會這樣的飛醋也吃吧。
第187章 夜姬,彌盧山窟
南傳佛經中有云:當思美女,身藏膿血,百年之後,化為白骨。白骨觀為不淨觀之一。雖然我自己本身是不太認同這樣誇大恐懼心理的譬喻,可是對於眼前這個所謂的「美女」,我倒是感覺十分這句話竟是那麼的貼切。
「哈哈哈哈……」女人笑了起來,突然她的臉一沉:「你們膽子不小啊,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言歡冷冷地說道:「你的膽子也不小,不會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女人好象還真是沒有留意,她望著言歡,當看到言歡手中已經握住了鬼令旗的時候她退後了一步:「湘西言家?」言歡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地盯住了她。
女人恢復了她的囂張:「言家又怎麼樣,你以為這喪鐘鎮裡都是些能夠讓你們拿捏的孤魂野鬼麼?你可知道多少比你能耐的人最後都只能長棲於此!」
她又望向了李堅和李堅身邊的文玲,當看清文玲的時候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你?是你!」文玲微微一笑:「紫苑姐姐竟然還認得我,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姐姐依然是這麼的年輕細嫩。」
那女人叫紫苑,這名字倒有幾分雅致。只是剛才的那一幕卻十分的倒胃口,不過細細想來,無論男人女人,剝掉了那層外皮不是那般的血肉模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