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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珍珠貝殼也是天上的仙鶴因為感動,從南海一粒粒的銜來的。
娥皇和女英聽罷痛哭流涕,一直哭了九天九夜,眼睛哭瞎了,眼淚哭幹了,嗓子哭啞了,沒了眼淚,她們流下了血淚,最後她們哭死在舜帝的墳前,而她們的血淚盡灑在九嶷山的竹子上,於是每一根竹子上或是淚,或是血,又或是血淚斑斑。
「湘妃竹」便因此得名。
小師公望著我:「小子,現在你知道了『無心』和『有心』都是什麼,說吧,你準備怎麼辦?是自己找那帶血斑的『湘妃竹』去自投羅網呢還是咋整?」
我苦笑了一下,我就算是再白痴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情,除非實在沒有辦法,為了言歡和李堅我也只能賭上一把。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三個月的期限才過了幾天。
「小師公,你就別取笑了我,但凡還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他的白眼一翻,搖了搖頭:「你還是比不了賴茅那小子,他在你這個年紀,可是比你強多了。」
小師公喝了口酒:「我說的不是修行的本事,因為那更沒得比,我說的是心智稟性,你知道嗎?賴茅那小子上青城的時候才十四歲,可是那種淡然,從容,處變不驚,應對自如別說你,就是你小師公我都自愧不如。」
我的眼睛一亮,沒想到我那老爹十四歲就上了青城山,對於賴布衣的過去我還真心知道得不多,不知道為什麼,和潘爺、沈瘋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很少提起他,或許那晚他真的傷著了我的心吧。
「也就是說賴布衣十四歲才開始上山學道的?」我忍不住輕聲問道,李堅也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著,雖然那是我老爹,可是能夠聽到這樣傳奇人物的過去李堅自然也不會錯過。
「學道?算是吧,不過應該說是論道還差不多。」小師公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當然明白論道與學道的區別,學是把自己擺在弟子的位置,虛心的求教,論則是相互平等,各抒己見,說出自己對道的理解與領悟,我沒想到小師公竟然對賴布衣有這麼高的評價,雖然我的心裡有些小不服氣,當年賴布衣才十四歲,能夠有多少的見地?
「賴茅那小子是個怪才,現代的社會誰不是上的公學,偏偏他六歲時就是拜了孔家一個儒學大師學儒,十二歲時儒學就已經小有成就,更自己推儒及道,以儒學悟了道學,到十四歲對於道家的思想精要竟然了如指掌,還有很多獨到的見解,那大儒便推薦他上了青城山,知道當時那大儒給我大師兄的信上是怎麼說他的嗎?」
我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肯定答不上來。
「那大儒說,他的平生所學已經盡數傳授給了賴茅,且那小子還青出於藍,也就是說大儒當時就已經覺得賴茅超越了自己,他希望大師兄能夠收下那小子,讓他於道學一途能夠有所成。誰知道,唉!」小師公嘆息著搖了搖頭。
李堅著急地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他上得山來,我大師兄,也就是當時的掌教真人想考較於他,當然,也是怕他輕狂給他個下馬威,誰知道他竟然能夠對大師兄提出的那些問題旁徵博引,對答如流,而以他那年紀對道的領悟,令很多師兄弟都汗顏啊!大師兄覺得自己已經做不得他的師父了,想替死去的師父收他為徒,以師兄弟相稱,誰知道這小子很是知進退,以儒家之禮說大師兄與他的儒師同輩,萬萬不能亂了這輩份,堅持對大師兄行了弟子禮。」
我聽到小師公說這些,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原來自己的老爹那麼牛,我也是個很平凡很普通的人,我自然也和很多平凡、普通的人一樣為有這樣的一個爹而感到驕傲。
「他雖然才學廣博,卻沒有一絲的傲氣,更不象很多人一樣飛揚跋扈,相反很是低調,虛心好學,對於一些領悟能力差的道眾他也會耐心的教授,可以說這山上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的。他在山上整整呆了四年,十八歲那年,他便下山了,這四年裡,他的道學法術已經修習得爐火純青,更讓我們無法相信的是他竟然以道悟佛,對佛法的研究也達到了一定的高度,聽說後來他先去了普陀山,想拜了塵大師為師,誰知道了塵後來只和他執了師兄弟的禮,之後他修顯圓滿以後入密宗,密宗的修行就得有上師的指引,二十一歲他到了藏地,又從了札難活佛為師,在藏地修行兩年,札難活佛便遣他離開了。」
賴布衣的經歷對我的觸動還是很大的,以儒悟道,以道悟佛,可謂的觸類旁通的典範了,小師公的言語間我已經聽出來了,什麼拜師,其實師只是其名,而賴布衣早已經學了其實,就連後來札難活佛為什麼攆他入世,那是讓他入世修,又或者說他學得差不多了,讓他去紅塵度芸芸眾生了。
小師公看了看我:「你也是二十二歲入世,那時候你老爹可是三教圓滿,你呢?半吊子,說是半吊子,可是連他皮毛你都沒攆上。」
我輕哼一聲:「那有什麼用,現在他連在哪兒都不知道,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難,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空有本事又如何。」
小師公一巴掌拍在了我的頭上:「你倒還責怪起他來了,你自己都說了,若不是他,你早就讓薩滿的大祭司給拿下了。再說了,別總覺得他欠你什麼,給予你生命就已經是你的恩人了,而且他受的難是誰帶給他的,還是你,若不是你踢翻人家的續命燈,他會是現在這樣麼?其實他早就知道你小子是來討債的,用他的話說,是他們夫婦上輩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