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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我也是很有表演的天賦,她對我演戲,我也在對她演戲。
聽我這麼說,她的臉上才出現一抹喜色:「謝謝,謝謝你了,小賴兄弟!」說罷,只見她的身影一下子變得模糊了些,就見一道青煙飄出來,停在半空。
「賴兄弟,我,我準備好了,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攤開了手掌,亮出了三聖印記,那道青煙一下子就鑽進了印記里去,我試著用心去溝通三聖,就像是隔了一層屏障,這厲鬼之魂還果真是對三聖印記最好的封印。
「好了,賴兄弟,我走了!」我看得出駱大媽的臉色很是難看,看來她已經開始受到煎熬了。我心裡冷笑,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反正我沒什麼影響,讓你先難受一陣子,明晚再以血解封,直接就把你這一魂一魄給滅了!
我回到草堂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散了,只有鍾馗在那兒,他喝的不再是茶,而是酒。
見我回來他告訴我賴布衣找我,讓我一會去賴布衣的房間一趟,不過他讓我先陪他坐坐。
我看得出他的心裡也裝著事兒,他大口地喝著酒,然後剝了兩粒花生扔進了嘴裡:「小子,你真做好了準備了?」他輕聲問了一句,我先是一楞,然後點了點頭:「準備好了,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你確定自己能夠狠得下心來對言家那丫頭出手麼?」
我說我會的,因為此刻在我的心裡她不再是言歡,而是三魔。
鍾馗嘆了口氣:「希望你在看到她的時候還能夠堅持這樣的想法,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儘量別傷害她,我不希望你的下半輩子會在內疚與悔恨中度過。」我白了他一眼:「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沒用的,這是個兩難的抉擇,其實不管我做出哪一種決定我都會內疚與悔恨不是麼?那我就只能趨弊就利了!」
我說的是大實話。
鍾馗笑了:「好一個趨弊就利,好,好,男子漢大丈夫,行事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就是了,至於什麼苦啊難的,自己承受!」
從鍾馗那兒出來,我就去了賴布衣的房間。
「二子,來,坐!」他微笑著讓我坐下,我望著他:「老賴,如果你是想給我做思想工作那就免了,我已經想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賴布衣楞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並沒有想勸你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你都是我賴布衣的驕傲,我這輩子如果說有什麼遺憾就兩個,第一是沒能夠留住你母親,第二就是在你的身上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賴布衣像是在懺悔。
我沒有說話,不是我不想說,是我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如果是換一個人,或許我還能夠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面對的是賴布衣。
「二子,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在心裡對我是有意見的,你沒錯,作為一個父親來說,我確實不稱職,這二十多看來,我幾乎都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每次匆匆相見,甚至連話都沒能夠好好說上幾句。你是不是覺得根本就感受不到我對你的關心與愛護?」
我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了搖頭。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不要裝了,我怎麼能不知道你,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可是我這個人呢,好了,不說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再說下去就太矯情了!二子,去睡吧,明天是一場硬仗,希望無論是對於我們誰來說都有一個好結果。」
我點了點頭,我也希望有一個好的結果,但我的心裡卻仍舊忐忑不安。
這個晚上的我感覺到空氣都是凝重的,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我並不是沒有經歷的人,什麼樣兇險的陣勢我沒見過?可是這一次我總是覺得不安,這種不安的情緒不僅僅是我,就是向來樂觀的小師公的臉上也表露出來了,潘爺和沈瘋子乃至賴布衣也都是這樣的情緒。
胡八一弄權好了早餐:「吃早餐了!」
鍾馗沒有在,胡八一說他可能酒還沒醒呢,還沒起身。
我悄悄問胡八一,鍾藜那邊有消息了嗎?胡八一搖了搖頭:「還沒有呢,估計主人正為這事情傷神。這要是鍾姑娘不能夠把那些支持和同情主人的閻君和鬼官說服,那麼我們這一戰無論勝負到時候都很可能不占理上。沒有支持者的見證,主人很可能還會背上作亂的罪名,唉!」
「胡八一,你在那兒瞎咧咧什麼呢?」鍾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胡八一低下了頭:「主人,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不正是你擔心的麼?」賴布衣說道:「其實你們也不必擔心,不是還有我們在看著麼?雖然我們都是陽間的修行者,但這也已經不只是陰司地府的事了。」
小師公輕咳一聲:「小茅子說得沒錯,這確實不僅僅是陰司地府的事情了,這事情對陽間的影響也是很大的,甚至是正邪兩大陣營的事,再說了,就算地府你沒有支持者,也只不得他們顛倒是非黑白,別以為我們這些修行者都是吃素的,我們一樣能夠通神明,大不了就折損些壽元也要撞了天狀!」
我明白小師公說的撞天狀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以血祭之術請值歲星官,這確實是要折損壽元的,但卻也十分有效,能夠把值歲星官請來做見證的話,那些地府的鬼官鬼差就不能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