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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低吼道:「那是你的臆斷。」
司命沉聲道:「王歡懷疑過你,這點你總不會否定吧?他對你沒有絕對的信任,就像你有時也會去防備他一樣。這件事情,我不想多說。你回去吧!」
司若目視對方良久,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涼亭。我雖然遠在十多米之外,卻覺得離去的司若眼圈發紅。
司命等到女兒走遠,才輕聲說道:「出來吧!試試我的茶道如何?」
我知道自己瞞不過司命的五感,乾脆走了出來,隨便坐在了司命對面。司命看了我一會兒才說道:「很多年沒有人能神態自若地坐在我面前了。」
我淡淡笑道:「你約我品茶,又不是決鬥,我何必如臨大敵。你想殺我,我有反抗的餘地嗎?」
司命冷笑道:「你遇上發女時,也是同樣的態度。你是覺得有恃無恐,還是覺得這次一樣有驚無險?你遇見發女的時候,其實就是一種試探對嗎?」
我不置可否地端起了茶杯:「差不多吧!」
當時,說我在試探發女的虛實也未嘗不可,因為我確實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意。
司命平靜地說道:「你覺得這杯茶和酒比起來,哪個更好?」
我放下茶杯:「我不懂茶,同樣不懂酒,它們對我來說唯一的作用就是喝。不過,我聽人說過,茶是越喝越淡,酒是越喝越濃。」
「說的沒錯。」司命端起茶杯道,「女人如茶,江湖如酒,茶可以解酒。」
我搖頭道:「我還沒醉,不需要醒酒。」
司命放下茶杯:「剛才的話,你應該已經聽到了,作何感想?」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是故意讓司若進入這場爭鬥。在某種意義上,她進入丹島會比留在你身邊更安全,因為你要有一番大動作,司若才是你唯一的弱點。」
「司若落入別人手中,你就會像我在夢境中一樣,落進兩難境地。你不懷疑司若的能力,但是你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拼死保護司若的後輩,起碼,你現在找不到這個人。」
我直視司命道:「夢境其實是對我的考驗對嗎?」
「你在避重就輕。」司命話鋒忽轉道,「但是,你猜得很對。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出不出手?」
「僅此一次!」我直視對方,「我是在救司若,而不是跟魔門合作。此番之後,我還是探神手。」
司命的嘴角上露出一絲冷笑道:「你就這麼相信魔門?」
我平靜道:「我相信的是司命之名。」
「你這個馬屁,我聽著舒服。」司命半閉著眼睛說道,「你想問什麼,可以說了。」
我飛快地問道:「秘境當中關於我爸的事情,有多少是真的?」
司命沉聲道:「王戰的確是唯一上過丹島九重天的人,只不過,不是在三百年前,而是在二十年前。我不知道他怎麼騙過了徐佑,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他是百餘年來唯一練成了鬼瞳秘術的人。」
我忍不住揚眉:「你怎麼知道?」
司命道:「《鬼瞳秘術》本就是取自一處天級禁區。根據魔門典籍的記載,破曉宗和魔門都曾經記錄過《鬼瞳術》,但是七重鬼瞳秘術需要太多奇遇,理論上來說,不可能有人把秘術練到第七層,但是王戰做到了。」
我驚聲道:「你怎麼知道我爸練成了鬼瞳術?」
「徐佑說的。」司命道,「我們的人幾次與徐佑交鋒都落了下風,原因就是他也練過鬼瞳術,而且,不比王戰差上多少。」
司命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司命話鋒一轉道:「從你在孤山密窟死裡逃生之後,我就一直在秘密調查你。你父親王戰極為神秘,我才會懷疑他就是當年闖過丹島的王戰。我在夢境之中故意給了你《生死凝眸》的秘技,就是為了確定你父親是不是當年的王戰。」
我臉色陰沉地看向了對方:「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至少比沒有要強。」司命笑道,「我在夢境中給你《鬼瞳術》,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司命就開口道:「其實,你修煉的《鬼瞳術》叫做『魔眸』更為貼切,因為,它已經被魔門高手重新修改過了。」
我聽到這時,雙眼不由得微微一縮。
司命卻自顧自地說道:「當年,魔門當中也有修煉眼功的一脈,他們得到鬼瞳術之後欣喜若狂。可是,魔眼一脈的人卻全都死在鬼瞳術上。」
司命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眼睛上比了一下:「他們全都是爆眼而亡。最後,魔眼一脈的三大長老自己剜掉了雙目去修煉鬼瞳,沒想到,三個瞎子竟然推演出了完整的鬼瞳。」
我沉聲道:「你不是說魔門記錄過鬼瞳嗎?」
司命搖頭道:「魔門只有鬼瞳前三層,後四層的秘籍在破曉的手裡。我給你的七層鬼瞳,就是三個瞎子推演出來的東西。」
我聽完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之前,有人修煉過鬼瞳,不對,修煉過魔眸沒有?」
「從來沒有。」司命道,「所以,我說這是給你的補償,免得你因為使用鬼瞳秘術帶來麻煩。你放心,魔眸極為安全,至少不會出現雙目自爆的情況。」
司命的話可以相信,至少他不會拿著司若的命去開玩笑。
我沉默了片刻再次說道:「無面女化成的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