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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我只知道風水可以影響氣運,卻不知道風水還能互相攻伐。現在,雖然有人在我面前布局,我還是覺得不太相信對方能給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氣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玄之又玄,無跡可尋的東西,如果按照古人的說法,氣運跟命數、風水、五行,甚至功德都有著莫大的關聯。想要改變氣運的辦法不是沒有,卻不能立竿見影。

    林老頭直接在我面前布置一個風水陣,還能當場要了我的命不成?

    我雖然不信對方能把我如何?但是我也在想怎麼才能應對林老頭的風水局,要是被他看出我是在虛張聲勢,我馬上就會對上薛玉麾下的白衣無名。

    換做平時,我都未必是白衣無名的對手,現在被遊魂絲困住,就等於是在坐以待斃。

    我看似在觀察林老頭的布局,腦袋裡卻在不斷飛轉著關於風水的種種傳說。

    按照風水行的說法,風水一道應該是起源於戰國,那時陰陽家已經開創出完整的風水理論。

    下一個風水師就應該是晉朝的郭璞。郭璞《葬經》被稱為風水之宗,當之無愧的風水理論奠基之作,可是,關於陰陽家和郭璞的傳說里都沒有藉助風水打過仗啊!

    誰會用風水之術打仗?  

    九天玄女!

    我猛然反應了過來,道家把九天玄女尊為風水之道的祖師,但是九天玄女的神話當中最讓人耳熟能詳的就是九天玄女精通的不是風水而是兵法韜略,很多名人都有過夢中受九天玄女傳授兵法的傳說。難道,風水術士之間的攻伐,實際上是在使用兵法?

    我剛剛反應過來,林老頭的風水局就已成型大半,我也隱約看出了那是一個煞局。

    鐮刀煞?

    鐮刀煞是風水當中一種常見的煞局,是指門前街道,或者天橋那種類似於反弓形狀的建築,從風水角度講,這些東西就像是射向住宅的箭矢,或者是割向住宅的鐮刀,可以引來血光之災。

    這麼一個簡單的東西能奈我何?

    我心中剛剛閃過了一絲疑惑,就見林老頭上前一步,從身上拿出一件紅布包著的東西,飛快打開布包塞進了鐮刀煞之下,我雖然沒看見那是什麼東西,卻見鐮刀煞的下面湧出一股的黑氣,纏繞橋型飛轉而上,片刻之後,就在山下結成了一團黑霧,霧氣當中隱隱可以看見一柄巨型鐮刀正在凝聚成形。

    催煞?原來這就是風水師之間的攻伐方式?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以前聽風水先生說過,風水師里有一種叫做「催煞」的手段。簡單的說,就是把風水中沒有爆發,或者是已經被人用風水法器阻擋的煞氣,全部催發出來,使其以原先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程度爆發,在短時間內給對方帶來飛災橫禍。催煞的東西不是邪物,就是兇器,死人骨,棺材木,殺過人的刀都可以作為催煞的法器。催煞這種手段有損陰德,催煞害人,必遭報應。  

    催煞一向是風水行的禁忌,沒有深仇大恨,風水先生不會動手催煞。

    「鐮刀煞」的確不是沒有辦法破解。在風水上說,八卦鏡,石敢當,五帝錢都可以阻擋鐮刀煞。但我知道的這些都只是室內風水,這種在山川之中以靈氣催動的鐮刀煞,難道也能用這些東西阻擋?

    我在心電急轉之下,舉起硃筆在沙盤上橫掃了一道,筆尖落處猶如刀鋒輕易將桌上沙盤掃落一塊兒,等我收筆,外面山峰隨之崩塌,被筆鋒劃掉的巨石從山頂滾落之間,密室外側的山峰上出現一塊平滑如鏡的斷口。

    「石敢當?」林老頭微微一怔之下,哈哈大笑道:「原來你不懂風水!」

    林老頭笑聲猛然一收之後,怒氣狂涌:「枉我將你當做同道中人,原來你只是一個騙子。辱我風水秘術者,死有餘辜。」

    林老頭話音剛落,地上那口鐮刀便破霧而出,橫攔半空向我們身前狂掃而來。

    我乾脆放棄了阻擋鐮刀煞,提筆在附近山峰上連劃了幾下,一個小小硃筆瞬時間在我手中變成了開山巨斧,筆落之處山石崩飛,山峰易形,我僅僅用了七筆就把探神手方向的山丘劃開了一道裂縫,山峰開裂的缺口猶如刀痕正對探神手陣營。

    這種風水煞局叫做「天斬煞」,一般是指居所正對兩座大樓之間的空隙,那一段被打開的空間細看之下,就像是天刀在地上劈落的刀痕,如果居住的人正好是在刀痕覆蓋的位置上,就相當於站在了刀鋒低下,遇天斬煞必有血光之災。  

    我雖然擺出了天斬煞,卻不懂怎麼催煞。一時間竟然陷入了僵局當中。

    與此同時,山下鐮刀隨之呼嘯而來,刀鋒距離密室三尺開外,陰森寒意就已經穿透衣衫貼上了我的皮膚,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又在一瞬之間坐直了身軀:「別亂動!」

    我吼聲剛落,鐮刀煞便在我和玲兒身上橫掃而過,我只覺得像是有一股冷風從我身前入體,又從背後穿出,五臟六腑都像是被寒風狠狠吹動了,寒戰不止,遊魂絲在我戰慄之中瞬間滲入了我的體內,在我身上連續割開了十多道口子,傷口當中迸出的鮮血眨眼之間便順著身軀淋漓而下。

    我還沒來得及穩住身軀,啞奴手中的長刀便在眨眼之間從空中兇猛刺落,凜凜刀鋒瞬時貫向了我的天靈。

    「快躲!」我喊著「快躲」,可我又能躲到哪兒去?除非我想被遊魂絲割成碎肉,否則,就只能等著長刀落地。千鈞一髮之間,我猛地往外稍一偏頭,啞奴手中的長刀立刻貼著我的臉頰,刺進了我的肩膀,刀鋒入肉三分驀然而至又反向抽出,一縷血箭瞬間從我肩上迸射而出,血染沙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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