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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乾脆到了我身邊:「王……王哥,你給說句話,現在只有你能救斌子了。我們……我們……我們全都聽你的。」
我知道,李冰凝一直都不說話,就是為了把「做好人」的機會留給我。
可是,我做了好人,他在探神手心中的威望就會一落千丈,甚至會無法立足。
他只是為了自己心中的目標,就放棄了自己在探神手多年積累下來的威望,甚至還要放棄探神四秀之名。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佩服李冰凝了。
我爸跟我說過:心中有所堅持的人非智即愚,非聖即魔。我不知道李冰凝是不是傻,是不是陷入了魔障,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讓我覺得他在義無反顧。
我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斌子驀然怒吼道:「別求他!我死也不用他救!」
這一次,連李冰凝都已經收不住局面了。到了這個時候斌子還不知道收斂,等於是逼著李冰凝殺他。
李冰凝臉色鐵青地怒吼道:「全都給我住嘴,立刻執行家法!」
所有探神手全都不情不願、欲言又止地撤向一邊兒時,我卻沉聲道:「你們不用爭了,我去找豆驢試試。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豆驢醒了,怎麼都好說;要是豆驢沒醒,誰也不許叫他,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王兄……」李冰凝想說什麼卻被我揮手制止。我湊近李冰凝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有時候,壞人還是我當的好。」
李冰凝微微一怔時,我已經轉身往豆驢子的方向走了過去。豆驢的棺材還在那裡,周圍卻多出了不少蠱蟲爬過的痕跡,看樣子豆驢等於是在蟲海裡面走了一遭。
我剛剛跳下蠱坑,還沒來得及去敲豆驢的棺材,就聽見他在棺材裡面喊道:「不用麻煩了!我已經醒來了!」
「老驢!你醒了?」我驚喜過後,額角上卻忽的滲出了一絲冷汗——豆驢的棺材動過。
我跟那條巨型蜈蚣對峙的時候一直站在棺材上,棺材距離蠱坑邊緣究竟多遠,我比誰都清楚。
我走之後,這口棺材肯定挪動過,至少是往蠱坑深處挪出了兩三米遠。
豆驢子沒從棺材裡出來,棺材是怎麼挪過來的?
我的眼角往四周轉動了一下就將蠱坑中的情形盡收眼底。
這座蠱坑裡沒有暗門,或者說,暗門就在棺材的下面。
有人從這裡下了密道?還把棺材挪過來壓在洞口上了?
我正思量的工夫,豆驢的聲音再次從棺材裡傳來:「我已經醒了,但是還不能走出棺材。不過嘛,幫你解毒還是可以的。」
豆驢沒管我在想什麼,繼續說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一些。王歡,你是在糾結,應該飛渡泥沼,還是應該潛入地道吧?」
我下意識地點頭道:「嗯,對!」
「要我說,你就該兵分兩路,兩邊都走。」豆驢的話,讓我當場愣在了那裡。
豆驢卻慢悠悠地說道:「我先說一句你們會相信的話吧!」
「沼澤和密道都是兇險萬分,無論走哪一邊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如果你在其中一邊折損了大批人馬,就別想再走另外一邊。不如將人手分開,兩邊都試一試。」
李冰凝看向我點了點頭道:「兵分幾路,是探神手慣用的手法,就算不能到達目的地,也能帶回各個岔路上的情況。」
豆驢等李冰凝說完再次說道:「既然你覺得有幾分道理,那我就說一個你們不信的理由。」
豆驢子道:「安然跟著苗疆蠱師,從棺材下面的暗門進了密道。他們故意用棺材蓋住入口,又把那個姓王的屍體拖到主坑邊上,就是為了讓你們從主坑的方向下地道。」
我和葉尋對視了一眼才問道:「你能肯定嗎?」
「我不會聽錯!」豆驢子又說道,「還有一件你們更不會相信的事兒,那就是洛芊芊走的地上沼澤。」
「你說什麼?」我一直都在納悶豆驢子怎麼就敢一次次地肯定洛芊芊的位置。
豆驢子呵呵笑道:「你看,我都說了,你們肯定不會相信我說的話。這不就不相信了嗎?」
李冰凝沉默了片刻才說道:「王兄,你準備走哪邊兒?」
我看向葉尋道:「葉尋,你帶人抬著棺材從密道走,一路上小心。我走沼澤。」
葉尋微微一愣,才算點了點頭:「你也小心點。」
李冰凝道:「二隊,抬上棺材跟著葉兄走,一路上聽葉兄的吩咐。誰敢陰奉陽違、不聽號令,家法從事。」
李冰凝揮手道:「一隊,你們跟我一塊兒隨著王兄走。都去準備。」
豆驢子不等探神手分散開來就說道:「王歡,你把蠱坑之間的隔斷給挖開,把裡面的木頭取出來,那是真龍木,可以克制低階蠱蟲,你拿著做踏板過沼澤吧!」
我早就猜到隔斷蠱坑的土攏當中藏著某種東西,才能讓蠱蟲相安無事,只是我不懂藥理,不敢輕易挖開土攏而已。
豆驢子鄭重其事地說道:「但是,你記住,真龍木只能克製毒王之下的蠱蟲,遇上毒王,它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遇上毒王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別給它任何的機會,否則就容易死無葬身之地。」
我急忙問道:「怎麼才能分辨出毒王?」
這一路走來,我總覺得能夠稱王的毒蟲都有一定的智慧,不止會等待機會,也會製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