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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法不溫不火的說道:「說到定力,我還真不如你。不過,你也不是沒有破綻。昨天夜裡,你看上去是在睡覺,實際上,你一夜之間醒了七次之多。雖然,你每一次醒來,都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沒有睜眼。但是,你的呼吸和心跳都有明顯的變化。」
覺法聲音一沉道:「這說明,你是在故作鎮定。你把我們弄過來,肯定不是為了騙人。但是,你自己也沒有把握判定,自己的推斷就一定正確。所以,你才會緊張。」
覺法目光灼灼看向我道:「王歡,作為合作者,我們有權利知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覺法不愧是探神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僅僅通過我呼吸的頻率,就能判斷出這麼多東西。覺法的精明可見一斑。
我看向覺法道:「在等一個小時,一小時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們結果。」
覺法冷然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沒過多久,覺法就再次說道:「王歡,你心跳的頻率又變了,哪怕你爭取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也不足以改變什麼吧?」
我冷聲道:「那是我的事情,不勞閣下操心。我只要一個小時。」
覺心再次閉嘴不久,又一次說道:「王歡,我覺得你還是放鬆點的好。難道雪妖狐沒教過你,探神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失去冷靜麼?一旦你失去了冷靜,就代表著某一個禁區,將會成為你的埋骨之所。」
我睜眼看向覺法之間,葉尋血眸快如閃電般逼向了覺法眉心,停在了距離對方額頭不到一寸的地方:「你再敢廢話,我就讓你說不了話。」
覺法抬手制止了他身後想要上前營救的明心宗的弟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王歡,你果然不懼毒藥。」
我錯愕看向對方時,覺法已經平靜說道:「你那服下毒藥制約三方的辦法的確不錯,但是,前提是我們三個都得沒有本事解毒才行。」
「你想說什麼?」我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道了一聲「不好!」
覺法淡淡說道:「呂以非的毒功冠絕天下,而你王歡卻不會用毒。你給我們吃的毒藥,要麼是隨便拿來的假貨,要麼就是呂以非給你的東西。」
「我相信,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蛇魔也是用毒高手。你拿著假貨騙不了蛇魔。當然,你也有跟蛇魔串通一氣的可能。」
蛇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假和尚,你什麼意思?」
覺法微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王歡身上還有解毒聖藥,所以,他不畏劇毒。」
蛇老眼神微動,沉聲向我問道:「姑爺,他說的是真的麼?」
我平靜回應道:「他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嗎?」
覺法呵呵笑道:「如果,我空口無憑,自然是不足為信。可你看看,我面前的這把刀?要是王歡畏懼毒藥,葉尋的刀也不會距離我如此之近,他出手更不會毫無猶豫,你說對麼?」
葉尋神色微微一動,手中刀竟然有幾分不知道該收該進的意思了。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向了覺法。這個魔僧果然有幾分門道兒。
覺法與葉尋素未謀面,卻對葉尋的性格了如指掌。
葉尋那個人多數時候非常冷靜,但有時也極其易怒,尤其是受到別人故意挑釁,幾乎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想要出手反擊。
覺法看似在故意向我挑釁,實際上他只要激怒我和葉尋當中的一個,就足夠進行他下一步的計劃了。
蛇老沉聲道:「姑爺,他說的話,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我轉頭看向葉尋,葉尋也在看我!
我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葉尋先退回來,我再想辦法與覺法和蛇老周旋。
可是,江湖上有句話叫做「羞刀難入鞘」哇!
江湖人亮刀,在某種意義上就在亮自己的面子。亮刀未必要殺人,但是必須找到收刀的理由。否則,就等於是把自己的面子給扔到了地上。
眾目睽睽之下,誰受得了這種尷尬?
「大丈夫能屈能伸」適用於朝堂,也適用於江湖,卻未必適用於所有的場合。
葉尋為我出刀,我要他為我停手?甚至當眾斥責葉尋,去堵覺法的嘴?
我做不出這種事情,可是覺法卻偏偏打中了我的軟肋,以他的精明,足能推測出我把魔門和探神手弄到一起的目的。他知道,如果我現在跟他翻臉,就等於失去了援救司若的籌碼。
但是,我不跟覺法翻臉,強逼葉尋後退。那就等於是在我和葉尋之間砸開了一道裂痕,神鬼雙刀的默契也就沒法再去維持。
覺法沒有出手,卻等於把我逼進了死角。
我按在膝頭的雙手,慢慢收緊之間,葉尋仍舊挺刀而立,一動不動。
我知道,葉尋不動,不是故意在讓我為難,而是等著我的決定。
我說退,他一定會退。甚至還會向覺法低頭道歉,去挽回現在的局面。
葉尋這是把機會讓給了我。
我站起身來倒背著雙手,緩步走向山崖邊緣:「覺法,蛇魔,從現在開始,我王歡跟你們明心宗,跟你蛇魔不死不休。給我殺——」
我忽然怒吼之間,甩手從背包背後拽住兩顆手*雷,用「雙龍出海」的暗器手法,甩向雙方人馬。
魔門血衛,明心宗精銳,雖然都是一流高手,一動不動站上一天一夜不成問題;但是他們在站立的過程當中,卻一直處於一種類似於「競賽」的狀態當中,自己不動,也要緊盯著別人,看對方動不動,甚至各找對手兩兩對視,哪怕不動也不能輸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