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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死了?
這個念頭剛剛從我腦中閃過,我就看見水神脖子邊上掀起了一層魚鰓狀的東西。
我愣了兩三秒之後才看向葉尋:「抱歉!」
我仔細觀察過上次被葉尋捕獲的那隻水神,如果把兩隻水神放在一起對比的話,前者更偏向於人類,除了魚鱗、魚眼之外,並沒有太多魚類的特徵。而我眼前這隻水神更偏向於魚類,甚至已經長出了魚鰓。上一隻水神很可能會說話。
葉尋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掌道:「無所謂。現在水神沒了,我們該怎麼辦?」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先找地方躲起來。」
我和葉尋在湖邊躲了一天,我也愁了整整一天。現在的線索才算真正斷了。我們昨天晚上折騰的那一趟,沒抓到能說話的水神,卻等於給警察留下了線索,警察肯定會沿著湖岸巡邏,我們再想釣水神也不可能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可現在好像什麼都不在我的計算之中了。
葉尋的出現雖然解開了我一部分疑惑,卻給了我更大的疑惑。我還沒從鬼魂的追殺里逃脫出來,又被卷進了水神怪事當中,身上還長出了蛙皮。好在我把自己的同學都給弄進了警局,不然我現在的處境會更加麻煩。
鬼魂在追我;
水神在追我;
警察也在追我。
隨便撞上一個我都難以應付。
想順利回家,我得解決掉鬼魂;想要治好我身上的蛙皮,我得搞定水神;想要證明我的清白,我得找到證據。
這些事情都需要先找到線索。可我現在去哪兒找線索?
我的同學死了、導遊死了、古董店老闆死了,水神也死了,能找到的線索全都斷了。
我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亂成了一團。直到葉尋把晚飯給我帶回來之後,我才看向葉尋道:「我準備去古董店那邊看看。你去嗎?」
葉尋點頭道:「可以。可你去那兒有意義嗎?」
我皺著眉頭道:「我總覺得古董店裡肯定還有我疏忽掉的東西。我得再回去看看……」
我正說話的時候,卻看見兩個聯防隊員從遠處走了過來,我和葉尋趕緊躲了起來。那兩個聯防隊員並沒看見我們,往電線桿子上貼了一張告示就轉身走了。
兩個人貼的是一張警方徵集線索的懸賞,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我。
對於警方的懸賞,我並不驚訝,畢竟我跟張舒通話時,帶著幾分想要繼續「作案」的意思。警方不會坐視惡性案件發生。
讓我驚訝的是跟我頭像並排放在一起的照片,那上面正是店老闆給我看過的青銅器皿。公告大致意思是,我可能攜帶重要文物出逃,請廣大市民提供線索。
我看完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咱們的機會來了。」
葉尋皺眉道:「我怎麼沒看見機會在哪兒?」
我把自己跟古董店老闆之間的對話跟葉尋說了一遍,才解釋道:「那個老闆的話糊弄一下外行還行,絕對糊弄不了行里人。」
古董行的買賣最大兩個來源,一個是從破落家族手裡收白貨,一個是從盜門手裡走黑貨。古董行裡頭面人物都或多或少的跟盜門中人打過交道。
盜門中人弄到重器,除非是單獨干買賣,否則,一定會互相監視,免得有人吃了獨食兒。古董店老闆說他們當初把那件重器一分為三,各拿一件各奔東西,明顯就是在騙人。他跟那兩個同夥可能不往來,但是絕不會離得太遠,而且,一定知道對方的行蹤。只要有一家能把重器搭線兒弄出去,另外兩家不用特意聯繫就能找上門來,這是盜門中人的秉性,誰也改變不了。
既然警方貼出了這樣一張告示,老闆剩下的兩個同夥肯定也在找我。只要對方來了,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葉尋聽我解釋完之後,眉頭又皺得更緊了幾分:「你怎麼知道他們肯定能先找上來?萬一來的是警察呢?」
我搖著一根手指頭道:「你不了解江湖中人,他們的消息往往比警察還要靈通。我跟你打賭,先找到我們的人,肯定是那兩個盜墓賊。這樣,先別跟著我,我自己出去轉一圈,然後咱們找個地方等魚上鉤就行。」
我說到這裡時故意頓了一下道:「要是對方不動槍,你能打幾個人?」
葉尋沉聲道:「我最多的時候單挑過二十個人。」
「那就夠了。」我故意跟葉尋分開之後,一路往縣城邊上走。我記得坐大巴過來的時候,縣城附近有幾家小旅店,旅店後面就是荒山,正好適合我們跟人周旋。
我先是找了家小旅店,故意用環衛帽子蓋住半張臉,走到旅店前台,操著東北口音問道:「老闆,你們這兒除了住店,提供伙食嗎?」
看店的老闆往我臉上看過來時,我特意往邊上躲了一下。後者沒看清我的臉,不由得警惕道:「要住店先登記,把身份證給我。」
「那我不住了。」我轉身就往出走,頭也不回地繞進旅店背後奔著山上跑了過去。
等我走到山裡,葉尋才悄悄趕了上來:「你不怕老闆報警?」
我笑道:「這樣的小旅店,跟警察之間的關係並不太好,反倒跟江湖人常穿一條褲子。他們聯繫江湖中人的可能性更大。再說,萬一他們報了警,咱們不是還能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