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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被我打飛的那人疾呼聲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了體外。
我背後的對手雖然在千鈞一髮之間停住了雙鉤,卻極為不甘,撤回鐵鉤時故意撕開了我肩上的衣服。他八成是想警告我不要亂動。
我前後兩人驟然分開之間,陸心遙也把槍指向了我的背後。
直到現在,我和陸心遙都可以確定,地上豎起的那把鋼刀實際上就是吸引陸心遙注意的東西,對方真正想殺的人是我,所以,那把刀下根本沒人。
我冷眼看向那個不斷吐血的對手時,後者拄著長刀道:「你胸前的噬神妖虎是哪兒來的?」
我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胸口——我一直貼身佩戴著噬神妖虎,要不是對方一刀劃開了我的衣服,任誰也沒法看清我胸前的吊墜。
我本來不想跟對方多做廢話,可一道靈光從我腦中閃過之後,我卻沉聲回應道:「這是我家傳的東西。」
那人雙目圓睜道:「你是王戰的後人?青龍捲日天地變……」
對方顯然是想讓我去接下一句。我腦海中飛快迴旋之間,忽然想起一本《萬象經》的背後寫著那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虎藏九峰嘯月寒。」
那人僅僅愣了兩三秒鐘,忽然跪了下來:「卑職血滴子三等侍衛,生一,拜見大人。」
我還沒反應過來,我身後那人也跪了下來:「血滴子三等侍衛,生十二,拜見大人。」
我和陸心遙對視了一眼之後,才問道:「你玩什麼把戲?」
生一伸手拉開自己的衣服,他的左肩上竟然紋著一頭嘴角滴血的噬神妖虎。
我忍不住一愣之間,生一飛快地說道:「王大人剛才所說另外兩位大人已經殺向了地宮深處,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點頭道:「沒錯。」
「糟了!」生一急聲道,「血滴子的三位佐領全都在地宮當中坐鎮,他們不知道兩位大人的身份,說不定……」
生一站起身來,在我劈碎的那口棺材下面扭了一下,牆上頓時打開一座暗門:「王大人,這邊請。我們再不出面,那兩位大人怕是會有危險。」
我只是稍稍思忖了一下,就跟著對方下了地道。
我並不完全信任生一,畢竟,我不知道他那一聲「王大人」究竟含有多少水分,或者隱藏了什麼陰謀。但是,我必須跟他們賭上一手。
我在丹島上時,一直覺得清軍一營水師是為了追殺「王戰」進入了丹島。
可現在,噬神妖虎卻出現在了血滴子身上。這該作何解釋?
青龍捲日天地變,虎藏九峰嘯月寒。
大清朝一向獨尊青龍。青龍捲日,不就是代表要改天換地?虎藏九峰,是不是說大清還有一支力量藏在名山大川之間,呼應蒼龍?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不見血滴子三大佐領,我永遠得不到答案。
更重要的是,生一是在我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叫停了同伴,如果他真想殺我,只要稍作停頓,生十二的鐵鉤就足夠將我斃命,他們沒有必要再跟我玩一出大戲。
種種理由疊加在一起,足夠我拿命跟他們賭上一場了。
我跟著兩個人下了地道之後,兩個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我忍不住把手湊向刀柄時,又停了下來:「你們兩個還能走嗎?我倆背你們。」
生一重傷吐血,生十二被陸心遙一槍打穿了大腿,兩個人能跑出這麼長的一段距離已經到了極限,再跑下去,只怕沒到地方就得有人重傷斃命。
生一轉頭看向我看了過來,我的目光也碰上了對方的雙眸。
第408章 生字軍
有人的眼睛未必會說話,但是不經意閃過的眼神卻足能暴露人的內心。
我說要背生一的那一刻,對方眼中除了驚訝之外,就剩下了感激:「大人,我們怎麼能……」
「事權從宜。你上來……」我不由分說地把生一給背在了身後。生十二卻說什麼都不肯讓陸心遙背他。我乾脆讓陸心遙把急救包扔給了對方,自己背著生一快步沖向了地宮深處。
我邊走邊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守在地宮裡殺人?」
生一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是血滴子,真正的血滴子。至於我們為什麼要守在地宮當中,我沒法跟你細說。等你見到了三大佐領,他們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我再次問道:「三大佐領的功力有多高?」
「高深莫測。」生一自信道,「血滴子並非浪得虛名,甚至比傳說中的更為可怕。三大佐領的修為未必能稱雄江湖,但是殺人手段卻層出不窮。以大人您的功力,遇上三大佐領,怕是要吃虧啊!」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我剛才說的並不是假話,豆驢和葉尋確實是按照我的安排各奔一路而去。如果真像生一所說,那就糟了。
我急聲問道:「血滴子是暗器還是毒藥?」
血滴子在民間傳說中是一種能夠在百步之外摘取人頭的暗器,凡是被血滴子所殺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無聲無息地丟了腦袋。血滴子的凶名就是由此而來。
但是,也有另外的傳說:血滴子只是一個代號,真正可怕的是血滴子的毒藥。凡是被血滴子暗殺的人,都會離奇化成膿血,屍骨無存。
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