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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說道:「遙遙,葉尋說的沒錯,我的功夫還是他教的……」
「你叫心遙什麼?」葉尋聲音尖銳地喊道,「你叫她『遙遙』?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愛什麼關係就什麼關係,跟你有關係嗎?」陸心遙冷笑道,「你是不是還想說要跟王歡決鬥?行,你們打呀!你要是打贏了,你也可以叫我遙遙。」
陸心遙不等葉尋說話就搶先道:「你可別說你要控制甲士動手。你讓他們挪一步,我都瞧不起你。還有,王歡的刀在哪兒?你還想拿著刀對付赤手空拳的王歡嗎?你不拿刀是不是連腳都站不穩?」
在陸心遙一連串的質問之下,我眼看著葉尋的汗水漸漸順著面具淌了下來,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遙遙,你瞎說什麼呢?我跟葉尋是兄弟,哪能動手?」
「不行!」葉尋斷然拒絕道,「今天咱們必須分個勝負,你想不動手都不行。」
第94章 葉尋的面具4
我皺眉看向葉尋時,卻聽見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一會兒動手,你必須輸,知道嗎?」
我側眼看向陸心遙,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就知道說話的人確實是葉尋。
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葉尋才站到了一邊兒。沒過多久,離開的那個熊羆營甲士就走了過來,把我和葉尋的長刀恭恭敬敬地遞到了我們兩人手中。
葉尋一手提刀指向我道:「動手吧!」
「等一下。」陸心遙冷聲道,「你的兩個手下還在這裡,過一會兒,你要是讓他們幫你,怎麼辦?」
「你不相信我?」葉尋頓時暴怒。
陸心遙輕蔑道:「讓我相信你?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好好……」葉尋一指兩個甲士,「你們過來,跪下。」
兩名甲士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低下了頭顱,葉尋上前一步,雙手握刀砍向了其中一個甲士的脖子。可是他那帶著風聲的一刀卻僅僅劃開了對方的皮膚,連對方的筋骨都沒傷到。
那個跪在地上的甲士雖然血流如注,卻仍舊一動不動。葉尋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兩個自殺!自殺!自殺——」
兩名甲士神情木然地站起身來,掄起戰斧砍向了自己的頭頂,一前一後橫屍就地。
葉尋回身喊道:「王歡,跟我……」
對方話沒說完,我忽然暴起一刀直奔對方眉心上砍了下去。尖銳的刀鋒稍稍切進面具一點,就跟著對方的鼻尖兒一掠而下,葉尋臉上的黃金面具頓時裂成兩半兒掉在了地上。
「葉尋!」我收刀之間頓時覺得手腳一陣發麻。
我本來以為面具之下會是葉尋,誰曾想,那竟然是一張我從不認識的面孔。可我偏偏又覺得對方跟葉尋長得七八分相似,乍看之間,就像是葉尋的一個近親兄弟站在了我的面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手提著長刀愣在了當場。對方在看見我之後,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自己的面孔。他的手指僅僅在自己臉上停頓了幾秒之後,就發出了一聲像是女人一樣的驚叫,雙眼同時向外突了起來,臉色一時間變得鐵青發紫,整個人「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我上前一步抓住那人頭髮把他腦袋給提起來時,對方的面孔卻像是正在卸妝一樣慢慢變成了黝黑的顏色,五官也隨之挪回了本來的位置。
我就這麼眼看著一個人在我眼皮底下變了模樣,忍不住愣了五六秒鐘,才抓著對方的腦袋狠狠地磕在地上:「媽的,冒充葉尋!」
我三兩下摘下了對方身上的背包扔給了陸心遙:「那裡面有槍,你拿著,跟我走。」
葉尋不會打槍,卻從孫老頭那裡帶出來不少子彈和兩把盒子炮,現在正好可以給陸心遙用上。
陸心遙把背包背在身上:「你要去哪兒?」
「去熊羆營的山洞找人算帳。」
我快步趕回了掛著熊羆營大旗的山洞,靠在洞口的位置喊道:「病秧子,老子來了,出來吧……」
我喊了半天都不見山洞裡有人回應,陸心遙忍不住道:「你會不會弄錯了?」
我大聲說道:「錯不了。除了病秧子,不會有別人。病秧子這輩子都不敢正臉跟人打交道。」
我對著山洞喊道:「病秧子,你不是喜歡漂亮女人嗎?陸心遙就在我邊上,你敢出來搶她,我還當你是個爺們兒。剛才見了女人邁不開腿,現在怎麼就不敢見人了?」
「你不是赫赫有名的金大仙嗎?你不是說一不二,讓誰死誰就得死嗎?現在怎麼了?連面兒都不敢露了?」
陸心遙配合著我說道:「你弄錯了吧?他真在山洞裡,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冷笑道:「孫老頭給我講過病秧子的過往。孫賢文自小體弱多病,一直受人欺負,心理極度扭曲的同時也帶著強烈的自卑。」
「他之所以會迷上扮演金大仙,就是因為他戴著黃金面具之後可以不用讓自己那副醜陋的面孔見人,也能得到一種人人都在敬畏他的滿足感。」
「他在村里扮演金大仙的時候嘗到了被人敬畏滋味,但是他又不敢明目張胆地稱霸一方。因為他知道,能收拾他的人太多,最起碼他就不敢跟警察硬抗,一旦弄出大案,警察放手搜山,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一方面想要稱王稱霸,另一方面又畏首畏尾,只能活在一個山洞裡裝他的金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