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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盡的思索當中，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沒過多久就被人用力推醒。那是李九福的聲音，睜開眼睛，外面一片漆黑，李九福正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老張別睡了，該咱們換班守夜了！」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五十五分，的確到了該換班的時間段。倆人穿上外套拎著槍，正欲起身出去，睡在旁邊的方珣也忽悠一下坐了起來，緊了緊衣服扣子就從睡袋裡爬了出來。
我和李九福看的一愣，異口同聲道：「方珣，你幹嘛去？」
方珣眼皮一抬，輕聲應道：「守夜啊，你們倆都走了，我一個人可不敢跟他們留在一起。」
李九福大嘴一咧，滿臉色相：「這有什麼害怕的，有花姐在，你還怕那小白臉亂來不成。要不讓老張一個人出去守夜吧，李九爺留下來陪你談談人生，嘮嘮理想。」
方珣翻了個白眼，爬起來跟在我們後面走了出去。
外面守夜的已經變成了小白臉和黑熊，小白臉打著哈欠眼看已經困的睡著了，黑熊不知道從哪弄了只半大小鳥，扒了皮拽了毛，插在一根樹枝正放在炭火上燒烤。見到我們出來了，黑熊踢了一腳小白臉，倆人伸了個懶腰，把小鳥撕一半留下，拿著另一半晃晃悠悠的回帳篷休息。
那隻鳥本來就不大，被烤熟以後更是小了兩圈，再一分為二基本也就沒剩下什麼。我拿起來遞給了方珣，隨後跟李九福點起兩根煙抽了起來。
夜深人靜只剩下我們三個，說話也就方便了許多，李九福抽著煙道：「老張，你琢磨好了麼，這事情明天該怎麼辦。眼前這麼大一片戈壁，天知道紅毛雕都藏在什麼地方，隨便放幾個陷阱守株待兔，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我應聲道：「你又不是沒進山打過獵，陷阱也不是隨隨便便哪都能放的。這紅毛雕就算再怎麼厲害，飛累了也得落下來休息，渴了餓了也得下來覓食進水。在這片戈壁當中，雖然地界一望無際大的出奇，不過很明顯裡面石塊居多較為乾旱，有水源的地方少之又少。所以只要我們找到紅毛貂飲水的固定地點，在那裡放置陷阱，基本上八九不離十能成功將其捕捉！」
李九福聽的眼睛一瞪，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牛逼，不愧是大山裡邊出來的大學生。就因為打獵有這麼多講究，所以當初我才選擇去當個捕蛇人。捕蛇就沒有那麼複雜了，找到適合蛇類生存的環境，遇見了直接抓就行了。不過說來也奇怪，之前來原始森林我琢磨著怎麼也能遇上幾條不常見的稀有蛇類，順便抓幾條帶回去賺點外快，可沒想到林子都穿出來了，一路就遇上幾條小青蛇！看來原始森林也沒有咱想像的那麼『物產豐富』。」
黑熊把鳥肉烤的很香，外焦里嫩再撒上一點咸鹽，我們說話的時候方珣吃的狼吞虎咽，最後剩下兩塊較大的鳥肉塞進了我們的嘴裡。
午夜的林子裡一片漆黑，除了面前篝火所能照耀的一圈範圍，其餘地方如同填滿了墨汁一樣，甚至連天上的星空都不那麼明顯。寒風夾雜著草木的味道從四周吹過來，方珣往我身邊靠了靠，把腦袋倚在我肩膀上來回翻看著手機照片。我也歪著腦袋偷看，時不時往篝火堆里扔點乾柴。
李九福坐在對面，歪著眼眉望著我們，抽完了一根煙自言自語道：「明明是我和老張守夜，媽了個巴子的，現在我怎麼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呢。反正你倆也不困，乾脆，我再眯一會，爭取明天有個好狀態，你倆守著吧。」話畢把外套脫下來翻過來蓋在自己身上，依靠著後面的樹幹沒幾分鐘便打起了呼嚕。
方珣翻看了片刻，突然眉眼一抬，望著我笑道：「怎麼樣，我好看嗎？」
我被問的有點尷尬，連忙把目光移開：「好……好看……」
「好看你為什麼不娶我？」方珣一翻身坐了起來，往篝火近前湊了湊：「你說你家裡有個未婚妻，是真的有，還是為了擺脫我而編出來的藉口？」
我苦笑一聲：「當然是真的有，她叫臘梅，是我們村長的孫女，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們在大白山上經歷了不少事情，曾經還一起抓過白熊打過狼群。原本都已經訂好下個月結婚，只是沒想到……」
方珣一轉腦袋：「沒想到什麼？」
我頓了頓，不想把狼紋的事情透漏太多，略顯無奈的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裡。那你呢，之前在酒吧跟我說工作不順心，現在就這麼跟著我出來。你就不怕遇到壞人？而且之前你不是說家在農村麼，後來又說是武術世家。認識這麼久，有些情況你也該跟我說說了吧。」
方珣聽罷嘴角一泯，帶了一絲笑意：「哎呦，終於想通了，同意娶我了？我們家族的故事可厲害了，你要是想聽，那我就給你講講。反正就算我不講，等以後你去了我家，我爹也得講給你聽。」
說完，他也不管我什麼狀態，自顧自就講了起來：「我們方家祖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聽我爺爺說，家裡老祖宗最風光的一輩在明朝當過武狀元。我太爺爺那個時代，那還是民國初期，他在南京西邊一個山頭上當土匪。手底下三五百人馬，而且還有不少槍桿子，拳腳功夫個個都很厲害，不過都打不過我太爺爺。
後來民國時代興起，軍閥遍地，我太爺爺在一次交涉中造人暗算丟了性命。二當家的接手整個山頭，因為不會經營管理，導致沒過兩年就徹底解散。而我爺爺從小就被太爺爺訓練拳腳，打下了很好的武術根基，太爺爺出事以後，就把他送到了南京市里。落戶生根，爺爺用太爺爺給的錢開了家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