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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福沉沉的嘆了口氣,撇著嘴巴咬了咬牙:「妹子,貴啊!就那麼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磨好了你知道多少錢麼?」說著他抬手伸了個食指和拇指:「八千!不過話說回來,只要能把病治好,給老爺子花點錢我也不在乎。可問題是,那老中醫就剩下那麼巴掌大的一點藥粉,再有多少錢,也買不著了。
這不是實在沒法子了麼,我才自己出來抓蛇。老中醫告訴我,雪山蛇必須得到常年不化雪的永凍山脈尋找,這是我跑的第四個地界了。兄弟,妹子,我看你們倆面善的很,肯定都是好心人。還是那句話,誰家沒有個父母,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寧願花點錢,你們開個價,幫幫忙行不?」
說著話,李九福眼淚轉眼圈的哀求,我理解那種焦急無助的感覺,拍著他的肩膀點點頭:「有句話你說的對,誰家還沒有個父母,為了你這份孝心,這個忙我幫了。不用你給什麼辛苦錢,只是有一點,進山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得服從命令聽指揮,不能擅自做主,更不能私自行動!」
李九福一聽頓時就樂了,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隨即指著汽車旁邊的胖子介紹道:「那哥們叫林大倉,是我花錢雇來抓蛇的,平時就是個悶性子不愛說話,你們別太在意。他是我花錢雇來的,完全聽我安排,這一點你們儘管放心!」
我點點頭,和臘梅一起往家走去,讓他們開車慢慢跟在後面。
回去的路上,臘梅悄聲問道:「木森哥,你咋就答應他們了,咱獵人村從來不帶外人進大白山,這是從你爺爺那輩就有的規矩。你先答應了他,我爺爺怕不同意吧。」
我沉了口氣:「規矩我知道,要是平常人肯定不能同意。剛才你也聽見了,他進山抓蛇是急著治病救人。之前老叔得了駭咳,咱不也是這樣麼。想進山抓熊取膽,又擔心遇到危險,最後還是拼了命把熊膽給取回來了。一會我跟蘇村長好好說說,反正咱們也要進山去打狼,順便把他們帶上做個好事,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我們直接去了蘇村長家,讓臘梅陪著先等在外面,我自己走了進去。屋裡蘇村長正在坐在板凳上拉開架勢咔嚓咔嚓的磨著一把大砍刀,發現我進屋了頭也不抬的問道:「門外那倆是啥人,你朋友?」
我尷尬一笑:「蘇村長,你都看見了啊。不是我朋友,是兩個剛過來的外鄉人。他們想進大白山,所以……」
話沒說完,蘇村長一口水噴在砍刀上,一邊磨一邊道:「告訴他們,大白山上有神仙,外鄉人不能隨便進,讓他們走吧。」
我往前湊了幾步,蹲在他身邊,把李九福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聽過後,蘇村長也微微皺眉:「啥?雪山蛇?我在這大白山上轉悠一輩子了,從來就沒看見過有蛇。你個傻伢子,人家說啥你就信啥?馬上就要進山了,你和臘梅都給我好好的,搞出亂子來,我一樣替老張頭收拾你!」
我萬萬沒想到蘇村長面對外鄉人的態度竟然如此堅決,看了看外面的李九福也頭疼起來,後悔自己答應的太早。正如臘梅剛才所說的,現在蘇村長不同意,把我弄的進退兩難。
默默等蘇村長磨好了刀,我屁顛屁顛的幫忙打下手:「蘇村長,要不你看看那人再做決定,我看他面相挺不錯的,應該是個好人……」
蘇村長聽後沒有看外面,反而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盯著看了幾秒微微點頭:「你們這些伢子,到底還是太嫩。那行,這回我破例給你這個大學生上一堂課,你去給他們安排個住處,告訴他們明天跟著一起進山。要問咱們做什麼就說進山伐木,其餘什麼都不要說,等進山以後,我再告訴你啥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不知道蘇村長為什麼連面都沒見就一口斷定李九福在騙人,既然他點頭同意了,那我答應的事情也就辦到了。另一方面,我也比較好奇,想看看蘇村長的判斷到底是真是假,李九福到底是實話實說還是有所隱瞞。
出去以後我按照蘇村長的吩咐把他們直接安排在了自己家中,說明天村民們剛好要進山伐木,可以帶上他們一起過去。沒什麼特別的要求,還是我之前說過的幾點,進山以後必須服從命令聽指揮,不能擅自做主,更不能私自行動。
李九福看起來很激動,咧著大嘴一直在笑,他口才不錯十分能說。就那麼幾分鐘的功夫跟臘梅聊的熱火朝天,無論什麼話題都能搭茬說上一些,偶爾還開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我的老朋友過來探望了。相比之下,林大倉則沉悶不語,更多時候是一個人默默抽菸,跟李九福形成了明顯對比。
因為『捨身救父』的原因,我對李九福的印象很不錯,對林大倉卻不是很好。再加之林大倉雖然體態微胖但面龐肌瘦,看上去有幾分賊眉鼠眼的意思,總讓我感覺有些不太像好人。
回去以後他們被我安排到了以前二叔的房間,老叔沒有多問,得知蘇村長同意帶人上山,便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李九福很會辦事,從他們的吉普車裡面拿出來不少零食外帶罐裝啤酒,晚飯的時候跟我們一起分享。老叔喝習慣了村裡的米酒,我喝了兩罐啤酒,臘梅也跟過來湊熱鬧吃了不少小零食。
休憩一晚,第二天早晨五點幾個人就起來收拾東西準備,簡單喝了口熱湯麵到村口跟大部隊集合。算上李九福和林大倉一共二十四個人還有六條獵犬,大家站成兩排,不等天亮就頂著寒風踩著積雪,沿著入口緩緩走進了大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