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
我背著朱師傅一直走到山外,這才遇上了一個附近村莊的老鄉開著拖拉機進城,於是搭乘了一段去到市里,到醫院找醫生給看了看,醫生說是有些貧血,給開了幾天的液體,說輸完以後回去多吃點營養品就好了。
我陪著朱師傅住了三天院,他的情況仍然不見好轉,臉色一直是蒼白的狀態。醫生建議繼續觀察幾天,可朱師傅卻說什麼也不肯再繼續治療,強烈要求回去。沒辦法,我只好先帶他回了家。
回去以後,朱師傅讓我將那瓶珍貴的蛇毒親自送到了那對夫婦的手上,讓他們拿去加工調配救孩子。我也順便在市里買了一堆補血益氣的營養品帶了回去,前前後後的照顧著朱師傅。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朱師傅沒有按照我想像中的逐漸康復,相反卻變得更嚴重,最後臥床不起,就連吃飯喝水都非常困難。
我要重新帶他去醫院治療,可朱師傅卻搖頭拒絕,將我叫到床邊,咧開嘴唇乾笑了幾聲:「阿福啊,你這個孩子不錯,但心太浮,氣太躁,以後的路上會因此而遇到不少的坎坎坷坷。
你我二人算是有緣,因為我們的命數幾乎一樣,我是非凡之人,而你日後要去做非凡之事。去整點好酒好菜,今天咱們爺倆,喝點。」
自從初識的時候我就知道,朱師傅是個滴酒不沾的人,今天卻突然主動要求喝酒,不知道是何寓意。當時我還以為是他的身體有好轉,興許是要收我當徒弟,屁顛屁顛的去買了雞鴨魚肉一大桌子菜,又弄了瓶七百塊錢的白參酒,剛好中午弄好了一大桌子酒菜。
吃飯之前,朱師傅從身上摸了個信封出來,說這是給我報銷這頓酒菜的錢,讓我過後再看,接著舉起酒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跟我吃了頓飯。
那一天我們爺倆是真的吃飽了,也喝爽了,朱師傅的身體仿佛瞬間康復了一樣,幾杯酒下肚,整個人都有了精神頭。談天闊地的跟我說了許多,其中還包括不少他尋蛇辨蛇以及捕蛇的門道和秘法。
一直喝到醉了,朱師傅這才放下酒杯,捏著我的臉蛋哈哈大笑:「李九福,呵呵,你這小子,以後肯定有福!」
這頓酒喝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天都黑了我才攙扶著朱師傅回屋休息,將他放在火炕上蓋好被子,我也酒精上頭有些迷糊,索性就歪倒在旁邊也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臉上晃的我眼睛生疼,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喝了口水,隨即端著杯子去到朱師傅身邊輕聲吆喝:「朱師傅,起來喝口水吧。平常沒見您喝酒,沒想到您這麼饞酒。不是我說,都這麼大歲數了,您以後可得少喝……」
說著話,我抬手摟著脖子將朱師傅攙扶起來,呼喚了兩聲發覺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仔細一瞧這才發現,朱師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沒有氣脈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趕車老漢
朱師傅走的很突然卻又很安詳,發現他沒有生命特徵了,前幾分鐘我甚至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在做夢,癱坐在火炕上呆愣了許久這才慢慢反應過來。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朱師傅的徒弟,跟他也沒有任何親近的關係,充其量只算是一個忘年交的朋友。可是在我的心裡,早就已經把他當成了師父。
我內心很悲傷,但是沒有哭,因為我知道這是朱師傅自己做出來的選擇。就那麼坐在旁邊靜靜的陪著朱師傅待了一上午,下午我去到市里給他買了一套新衣服,又買齊了所有發喪用的物件,聯繫了一個專門處理喪事的團隊。
折騰了一天,給朱師傅淨身梳洗換好了衣服,第二天一大早便放入棺中埋進了村子後山的墓地當中。朱師傅一輩子沒結過婚,無兒無女無親人。就在墳地旁邊搭了個靈棚,我自己給他守了三天的靈,喪事這才算徹底辦完了。
一些都弄好以後,我拆開前天晚上吃飯之前朱師傅給的那個信封,打開以後才發現裡面有一封信一張紙和一本存摺。在信里,朱師傅告訴我,對於他的死不用悲傷也不用牽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而這就是他自己的命數。
那個存摺里是他一輩子的積蓄,沒有多少錢,大概兩萬七八沒超過三萬。而那張紙上則記載了幾種配方的調製方法,那是用來對抗各類蛇毒的配方,雖然在科學上沒有什麼依據,但的確很有奇效,效果甚至超越了專業的蛇毒血清。
朱師傅說,他知道我以後也會走上捕蛇人這條道路,沒有什麼能為我做的,只能送我幾種配方用來自保,另外告誡我,捕蛇可以,但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留下一條後路。給動物留一條後路,給自己也留一條後路,否則趕盡殺絕,是要遭天譴的!
安葬了朱師傅,我也把他的家裡好好收拾了一遍,當天在裡面住了最後一晚。之前喝酒的時候,朱師傅一直在念叨著那個得了病的孩子,蛇毒送回去了,不知道研究所有沒有調配出特效藥將病治好。
雖然朱師傅不是被蛇咬死的,但是我知道,他的死一定跟這次去梅山取蛇毒脫不了干係。為了那個孩子,他甚至拼上了自己的一條命,所以我有必要去醫院看一看那孩子的情況到底如何,也好回來給朱師傅一個交代。
心裡這麼決定了,我便躺下睡覺,第二天一大早還沒等進市里研究所問情況,研究所的人反倒先找上了朱師傅的家門。來人是三個陌生面孔,看上去都很年輕,自稱是市里生物科學研究院的工作人員,急急忙忙的敲開門就要找朱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