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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年抬頭掃了一眼獵人村,神色變的更加複雜了一些:「蘇大哥說的沒錯,狼群的後面一定有狼王,狼王的後面一定有狼群。從初一到現在,狼王帶著狼群一直潛伏在四周,可是你們看看,莫說狼影,雪地上就連個狼印子都沒有。你們別小看這些畜生,有些時候,它們比人厲害,比人聰明!」
回到蘇村長家,屋子裡已經滿滿當當的擠了十多個人,都是獵人村的骨幹,一頂一的老獵手。看大家的狀態,蘇村長應該已經把事情都說了,老叔也坐在人群之中,不過我卻並沒有看到那顆所謂的假眼。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了半天,最後得出來的結論竟然跟餘年之前所說的一樣,要進山滅狼!這裡所說的『滅狼』,並不是指去山裡殺光狼群,而是找到狼窩幹掉狼王。
整個狼群的行動軌跡全靠狼王來指揮,這次狼王進村也是一樣,不管它們出於何種目的,一切都是由狼王帶領著行動。所以只要幹掉狼王,狼群就會潰散一段時間,之後選舉出新的狼王繼續著以後的生態循環。
這是一種比較暴力的解決手段,卻也是大家的無奈之舉,如果獵人們不主動出擊,就算防備的再怎麼嚴密,我們在明狼群在暗,以後一定還會有傷亡出現。到時候才知道後悔,就什麼都晚了。
滅狼行動決定下來,一個嶄新的問題接踵而至,那就是滅狼的隊伍如何組成。村里雖然家家都是獵戶,個個都是獵手,可畢竟抵不住歲月的摧殘,大部分人都跟蘇村長一樣有心無力,再想跟年輕時候一樣山上山下的折騰,根本不可能了。到了老叔這輩,大部分人都進城打工,剩下的不是身體有病就是腿腳不便。
環顧滿滿一屋子人,真正有能力和體力進山滅狼的只有四個人,那就是老叔,餘年,還有我和臘梅這兩個年輕人!
第十四章 孝大於天
村里每個人的情況老叔心裡明明白白,所以幾乎沒怎麼猶豫,抬頭就把目光看向了餘年:「余大爺,這村裡有本事能活動的,就剩咱爺倆了。你也有年頭沒再上山了吧,要不這次,咱再去大白山上走一遭?」
餘年站在屋子一側半靠著牆壁,咧著嘴巴似乎在笑:「小三,你這麼一說,俺這手心還真有點痒痒。不過只有一點,俺那杆『老煙槍』兩年前讓人給收走了,上山之前,你得給咱整把趁手的玩意。」
老叔嘿嘿一笑:「沒問題……」
「沒個屁的問題!」話沒說完,蘇村長就瞪起了眼珠子:「你倆去幹啥?上山打兔子?下套子?倆人就想上山搗狼窩,咋的,腦瓜子進雪沫了!?」
說著他從火炕上下來,直起腰板活動了一下筋骨,轉動眼珠看著面前這些老獵人:「你們這幾個老傢伙,誰身子骨啥樣我比你們自己還清楚,前幾個月進山去拉熊肉的時候,我看一個個跑的比那十八歲小伙子還歡!都別在熱炕頭窩著,有槍的擦槍,有刀的磨刀,全當是冬季狩獵了,都去!」
其實說到上山,這幾個老獵人都比較興奮,畢竟幾年沒折騰過了,心裡和手上都痒痒的不行。不過蘇村長話說的很硬,但其實是外剛內柔,有些身體情況實在不允許的他心裡也清楚,仔仔細細的安排了一番,讓那些的確不適合上山的都留下來,畢竟獵人村也需要有人來守護。
前前後後折騰了一下午,一支二十個人的老獵人隊伍就這麼組成了,大家都散去各自回家,像蘇村長說的那樣,有槍的擦槍,有刀的磨刀,做著上山之前的各種準備。
在蘇村長的計劃之中,老叔自然要去,可進山的隊伍里卻沒有我和臘梅兩個人的名字。這一趟的目標是大白山頂那片傳說中的無雪之地,要跟數量未知的狼群打交道,兇險程度如何他們心裡一清二楚,所以才不讓我和臘梅同去。
關於大白山頂的景色,在我們這一代孩子的心中始終是個迷,因為大白山是一座永凍山脈,山上四季如冬積雪常年不化。而老人們卻說山頂上陽光普照花開遍地,具體是什麼景象,只有爺爺那輩的幾個老獵人真正見到過。因為山頂既是美麗的,也是危險的,那裡是狼群的地盤,也是獵人的禁地。倘若沒有要命的事情,不會有人上去自討苦吃。
臘梅一直想看看花開遍地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所以摟著蘇村長的胳膊死纏爛打非要跟著一起去,蘇村長拗不過,考慮到人數多也照顧的過來,就答應了。臘梅去,我自然也要跟著去,老叔卻說什麼都不同意。最後還是讓蘇村長出面說情,他這才點頭同意,一遍又一便的警告我,上山以後必須緊跟大部隊,絕對不能私自亂跑!
接下來是為期三天的緊張籌備,老獵人們翻出了自己當年的皮褲皮襖,縫縫補補套在身上,一個個把槍桿子和獵刀擦的油光鋥亮閃閃發光。
蘇村長制定了詳細的行動路線,從山口進去,盤旋而上,天黑之前到達山腰的平台安營紮寨休息一晚。第二天繞到山脊背面,那裡有一條坡度較為平緩的斜坡,可以直通山上,如果一切順利,兩天以後就能到達大白山頂。到時候根據經驗找出狼群的位置進行埋伏,消滅了狼王,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想到即將涉足一片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我和臘梅都滿心激動,臘梅準備了兩袋子弓箭,老叔也拿出了二叔那把雙管獵槍給我。他說父親的土質獵槍太古老了,不但使用不方便而且容易卡彈。二叔的雙管獵槍保養的比較好,一次能打兩發,交給我防身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