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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裡,從來沒把花姐當作是女人,因為她身上的確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完全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氣概。
一路走來,遇上過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偉失蹤,小偉甚至都丟掉了性命,可花姐始終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風風雨雨都不會讓她慌了神色。
但是這一切都是表現出來的假象,只要是人就會有感情,花姐也毫不例外。處理完小偉,坐在旁邊,儘管帳篷內燈光昏暗,我卻也能隱隱看看到,花姐緊緊的攥著小偉的手,在她的眼角,有淚花在隱隱閃爍……
折騰了大半宿,現在是凌晨三點多,再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們在鬼哭谷里走了一遭,鐵籠和達瓦老人也是提心弔膽一晚上沒睡,大家都累的夠嗆,亮著一盞LED小燈,全都緩緩閉上了眼睛,只剩下黑熊自己一邊守夜一邊拿著手帕擦拭大手電。
一個多小時後,耳邊喧鬧將我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外面天色已亮,花姐和鐵籠拎著工兵鏟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帳篷。他們是去找地方挖坑了,準備把小偉原地安葬。其他人還依然在睡覺,我看了看方珣的情況,她依然緊閉著雙眼,不過呼吸均勻了許多,看起來也好像睡著了一樣。
在鬼哭谷里這麼一折騰,她也弄的十分狼狽,臉上些許地方還掛著泥土和傷痕,額頭上一塊淤青也沒有消腫。靜靜的看著她,我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正在發愣,就聽到旁邊的李九福輕聲招呼:「老張,別色迷迷的看妹子了,走,出去尿尿去。」
我答應一聲,翻身爬起來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離開帳篷倆人往旁邊走了幾步在一顆大樹旁邊停了下來。李九福解開褲腰帶,從身上摸出兩根香菸,一邊放水一邊說道:「老張,對於方珣這姑娘,你怎麼看?」
我接過香菸咬在嘴裡,點燃以後深吸了一口,雖然嗓子眼很嗆,不過在這一嗆之下,身上那股乏累的感覺瞬間消散了許多:「什麼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睛看,怎麼,你還對人家有想法?」
李九福輕哼一聲:「我沒跟你扯犢子,說正經的,昨天晚上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只要是不瞎誰都能看出來方珣是個練家子,她這麼不依不饒的黏在咱們身邊,現在仔細想一想,你不覺的有些不太對勁麼?」
吐了口煙,我也正色道:「這事其實昨天回來的時候我就想了,只不過人太多不好說話。另外我也一直在思考和猶豫,她在酒吧陰差陽錯的遇上咱們,然後又陰差陽錯的來到這原始森林,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巧合。可是轉念一想,如果這些不是巧合,那她跟著咱們又能有什麼目的?」
李九福提上褲腰帶,背靠著大樹低聲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別的不說,就單從昨天晚上她踩著石柱飛到大蟲子身上救你那兩下子,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先不管這個方珣是什麼來歷和目的,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姑娘表面看似柔柔弱弱膽小怕事,實則心裡完全是另一個模樣。如果真的變了臉,我敢說,論拳腳她甚至能跟花姐打個平手!」
「方珣?跟花姐!?」我皺皺眉頭:「雖然她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不過應該不至於到那個程度吧,花姐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連你我都未必能打的過,更何況是她?」
李九福一翻白眼:「花姐經過專業訓練,你就知道她沒有?老張我跟你說,你這個人什麼都好,有知識有學歷還有良好的身體素質和捕獵技巧。唯一的弱點就是涉事太淺,閱歷太低。你平時在獵人村,接觸到的人少,接觸到的壞人就更少。永遠記住那句老話,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到了外面,無論對誰,你暗地裡都得防備三分!」
我笑道:「那對你呢,我應該防備幾分?」
他吐了個煙圈:「如果有一天我坑了你,要麼是被逼無奈,要麼是緩兵之計。我這人最重情義,你是我兄弟,所以對你,就跟你親爹對你一樣重視!」
我點點頭:「話說的挺感人,但是我咋這麼想踢你呢……」
李九福咧嘴一笑,沒有說話,我深吸一口,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不管怎麼說方珣是被我帶進酒店的,帶她一塊來原始森林也是你出的注意,我感覺她應該沒有咱們想的那麼複雜。總之接下來多注意注意,如果真發現她有什麼其他意圖,攤牌說開了,也省的回去以後她繼續纏著咱們。」
李九福豎起個大拇指,擺出一副欠揍的模樣:「不錯不錯,難得你還有這麼高的思想覺悟。我還以為你沉浸在美色之中,已經徹底墜入『花壇』了呢。」
我還想再懟他兩句,一抬眼看到花姐和鐵籠從側邊走了回來,倆人均是微微喘著粗氣滿頭汗水,板著一張臉回到帳篷,隨後將小偉的屍體抱了出來,黑熊和小白臉也跟在後面。
小偉是為了救大家而死的,對於他的死,我們心裡也非常不舒服。現在一行人過去將其安葬,我和李九福覺得有必要也跟過去看看。條件有限,太多的事情做不了,至少可以填一把土表示感謝。
察覺到我們在後面,花姐等人也沒有說什麼,幾個人來到西側地勢較高的一塊平地。花姐和鐵籠已經挖好了一個長方形的深坑,用襯衫在裡面鋪了一層,將小偉輕輕放在了裡面。隨後大家一起動手,將旁邊的泥土又填充了回去。
幾分鐘後,一個小小的墳堆出現在眼前。找不到墓碑,鐵籠就用砍刀在旁邊砍了一棵半大的小樹,削平了樹幹,用匕首在上面刻了『劉小偉之墓』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