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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范誠還是覺得腦子一片混亂。
一大早,譚開山洗漱後準備出門,丁浩從房間裡伸出頭來:「哥,嫂子什麼時候才回來啊?」譚開山白了他一眼,自己這個表弟肯定是吃外賣吃煩了,他是最喜歡自己老婆做菜的手藝的,總是說外賣又沒有營養,又難吃。
可偏偏他什麼事兒都不做,整天就窩在家裡對著電腦。
「她要學習三個月,這才過了一半呢。不過這周末她會回來一趟,我準備叫幾個同事到時也來家裡聚聚,唉,真沒想到這才多久就出了這麼多事情。」
丁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又能夠吃到嫂子做的飯菜了。」
「瞧你那出息,你還是給我好好去找份工作吧,老大不小的了,成天玩遊戲像什麼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遊戲玩好了照樣能夠掙錢。」
譚開山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倒是掙一個我看看啊。」
丁浩不言語了。
只聽到譚開山關門的聲音。
范誠的那輛破奧拓開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他記得江文波說過他的父親就在這兒住院,三號樓十二樓腫瘤科三十七床。
當時江文波說得很隨意,范誠也沒有當一回事,可昨晚細細想了想,如果江文波當時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用不著說得這樣詳細,所以他決定到醫院來看看,會不會江文波是想給自己留下什麼線索。
這是一個普通兩人間的病房,不過卻只住了江文波父親一個人,另一張病床也是他們交的床位費,江文波的姐夫在這兒陪床。
「你找誰?」
眼前的這個男子應該就是江文波的姐夫,看上去很是樸實,眼眶有些黑,應該是照顧老人沒有休息好。
「你好,我來看看江老伯。」范誠的手裡提前在樓下買的水果,到醫院看病人總不能空著兩手。
男子並不認識范誠:「你是?」
「我是江文波的朋友。」
聽范誠提到江文波,男子輕輕地嘆了口氣,病床上的老人也將目光挪到了范誠的身上。
「你也是健身館的?」男子問。
范誠點點頭,既然人家誤以為自己是健身館的人那他也不解釋,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他總不能告訴人家自己曾經是個警察,因為江文波殺了人害得自己現在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吧?
「有心了,隨便坐吧。」男子招呼范誠。
范誠走到了病床前:「江老伯!」
老人點點頭,眼睛有些濕潤,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原本前些天都好了許多的,準備出院回家養著,可誰知道文波出事的事情又刺激到他,病情一下子又加重了不少。這兩天一直在做放化療,也虧得我爸他堅強,不然還真挺不過去。」
「你是文波的朋友?」老人輕聲問道。
范誠擠出一個微笑,點了下頭。
「其實文波這孩子就是皮了些,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並不壞。」
范誠並沒有想去反駁他,在父母的心裡孩子永遠都是他們的寶。
男子遞給范誠一個蘋果:「來一個吧。」
范誠擺擺手:「謝謝,我平時很少吃水果的。」
男子問道:「還不知道先生貴姓呢。」
「我姓范。」范誠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男子一怔:「你姓范?」
「怎麼了?」男子反應也把范誠嚇了一跳,他該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不過范誠還是面不改色,輕聲問了一句。
男子說道:「文波出事的頭一天曾來過醫院,留下了一樣東西,說如果有一個姓范的來就把那東西交給他,是你吧?」
男子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老人住了這麼長時間的醫院除了幾個親戚和老鄰居外就再沒有什麼人來看過他,所以他斷定范誠今天應該是來拿東西的。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那江文波確實是有心說的那話。
「應該是吧。」范誠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
男子不以為意:「你先坐著,我回去取去。那天他交代得很慎重,我怕東西放在醫院裡弄丟了所以就讓我老婆拿回家去了。」
男人離開後老人拉著范誠說了許多的話,大多是在說江文波,他不停地回憶著自己的那個兒子,只是他說的都是江文波好的那一面,自動過濾掉了江文波不足為外人道的那些事情。
「這兩年看著他走正道,做正事,我心裡感到很安慰,我沒有白疼他。為了我這個要死的人,他和他姐姐兩個人受了很多的苦,唉,是我拖累了他,要不是我他也不會這樣沒命地工作,他在我身上花這些錢不值得,不值得啊!」
老人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江老伯,你別激動,我想文波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范誠安慰說。
「小范,你是姓范對吧?」老人拉住了范誠的手。
范誠應了一聲。
「文波打小水性就好,也經常鍛鍊著的,怎麼就溺水了呢?」
原來江文波的父親也不相信江文波是溺水死的,他的心裡有疑惑。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老人嘆了口氣:「可憐我家文波了,要是沒我拖累,他也不會這樣。」
這老人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范誠聽得出來老人的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