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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碧君也沒有問,她的心裡仿佛明白了什麼,只是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道:「知道了,自己小心一點吧。」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內心的波瀾起伏,她很想對范誠說一些囑咐的話,可是她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掛了電話夏碧君幽幽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姐,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回來。」
門鈴響了,阿姨今天回了家,夏碧君只得自己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梅映雪。
「你怎麼來了?」夏碧君皺了皺眉。
梅映雪看她一眼:「你不會是想和我站在門口說話吧?」
夏碧君這才挪開了身子將她讓進屋裡。
「他要走了。」梅映雪說。
夏碧君點點頭:「我知道。」
「他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哪嗎?」梅映雪問道,她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夏碧君那張美麗的臉。
「你到底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夏碧君對於梅映雪這種詢問式的交流方式很是不滿。
梅映雪說道:「他要去滇南,你應該很清楚他現在的狀況,雖然通緝令只是橋城發的,但已經上了網,他現在是網絡追逃的對象,而且還是重點對象。」
夏碧君沒有說話,目光卻深邃了許多。
她明白梅映雪的意思,如果是在橋城,有著大家的幫助他還能夠躲過一時,但去了滇南人生地不熟的,他就得時時刻刻都得小心躲避警方,一不小心他就會被抓住。
夏碧君喝了口茶:「這是他的選擇,我也沒有辦法。他的脾氣我想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就是頭牛,倔牛,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梅映雪輕輕嘆息,夏碧君這個比喻還真是貼切,范誠就是這麼一個人,也正是這樣範誠這個人的身上才會具備某一種魔力。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夏碧君當然不相信梅映雪來找自己就只是告訴自己范誠要走的消息,她應該是對自己有所求。
梅映雪抿了抿嘴:「我想你也去滇南。」
夏碧君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他需要幫助,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梅映雪說。
夏碧君問道:「為什麼是我,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你知道的,我不能去,我是警察,去了只會壞事,你不一樣。」
夏碧君笑了:「你還真敢想啊,對於他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不會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討厭他吧?現在倒好,你讓我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到滇南去,就為了他?梅映雪,我可是大律師,你可知道我的收入可是按小時計算的。」
夏碧君雖然這話說得有些誇張,可梅映雪卻知道夏碧君確實很厲害,否則她也不可能住著豪宅,開著名車了。
「這世上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比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夏碧君,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在乎他,他出了事你比任何人都緊張。」
「你胡說!」夏碧君一下子被人說中了心事,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梅映雪笑了:「我們都是女人,女人在這方面的感覺是很敏銳的,其實在他出事之後我還沒有來找你之前你就已經開始關注他的案子了,我說得沒錯吧?你一直在以你自己的方式幫他,可是你卻不願意讓他知道。」
夏碧君手裡把玩著茶杯,眼睛看著杯里的茶葉,仿佛那些不是茶葉而是盛開的花一般對她有著無窮的魔力。
梅映雪又道:「其實這很正常,雖然他是你的姐夫,可是你的姐姐已經開了,這個時候你喜歡上他,關心他並沒有什麼錯,法律也沒有規定你不能愛上自己曾經的姐夫。」
「夠了,梅映雪,你自己喜歡他為什麼非得扯上我?好,即便是我真有這樣的心思,你讓我去滇南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就不怕我們真的走到了一起?」
夏碧君的話讓梅映雪的神情一淡,不過她還是直視著夏碧君:「如果真那樣的話我也會替他感到高興,其實我一早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愛一個人並不是占有,天長地久有時候也並不是長相廝守,真正愛一個人哪怕只是在某一個他看不到的角落,能夠看到他開心,看到他快樂就已經很滿足了。」
夏碧君呆住了,她沒想到梅映雪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這番話讓她感到震撼的同時也有些共鳴,她一直都喜歡自己的這個姐夫,甚至還是在姐姐活著的時候,只是她知道這份感情只能深深埋在她的心裡,所以她才會對范誠是那樣一種態度,久而久之她也差點習慣了自己為自己編織的謊言,她恨范誠。
直到姐姐死了之後,她的那份心思又有些活過來了,但她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感情,她害怕世俗的眼光,別的且不說,自己的父母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她是女強人,但她仍舊是活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和大家一樣沒什麼區別,人言可畏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可現在她的心思卻被梅映雪一語道破,而且梅映雪和自己是那麼的相似,梅映雪的想法不就是以前自己的想法嗎?自己的情感世界就是靠著那種信念在支撐著的,可是梅映雪的話卻讓她的防禦一下子就坍塌了。
「好,既然你話說到這份上那我就去吧。」夏碧君是一個很果斷的人,既然兩人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就不再扭捏了,一口答應了下來。
「謝謝。」梅映雪長長地鬆了口氣,之所以她要來說服夏碧君去幫助范誠是因為在她看來夏碧君有這個能力。一來夏碧君是一個律師,她知道如何應對一些危險,二來夏碧君是一個冷靜且幹練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給予范誠最大的幫助,當然,更主要的是夏碧君對范誠的那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