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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衛東放下杯子,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洪荒之力健身館的老闆叫黃亞洲,還真你給猜對了,這個黃亞洲除了這家健身館之外還有一家貿易公司,他的公司和杜洪澤的公司曾有過交易往來。」
凌力眯起了眼睛。
邢衛東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過黃亞洲倒是很少管健身館的事情,平時是一個叫白舒的年輕人在打理,大家都叫他小白。」
「和這個白舒接觸了嗎?」
「嗯,問了他一些江文波的情況,倒是沒感覺他有什麼問題。不過這個人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感覺很陰,怎麼說呢,他個頭不高,瘦瘦的,戴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和你說話的時候臉上也一直掛著笑容,可是卻讓人看不透。」
凌力扔過來一支煙,邢衛東伸手接住。
凌力說道:「江文波平時接觸的那些女人都查了嗎?」
邢衛東苦笑了一下:「哪有這麼快,江文波在健身館幹了兩年多,他的客戶幾乎全是女人,沒有一百個也差不多有七、八十,這還只單單是他的那些客戶,加上平日裡與他有些交往的那就多了去了。」
「那也得查,重點關注那些可能與杜洪澤、張嚴有交集的人。」
范誠開著那輛破奧拓來到了青雲湖公園。
他上了山,在水庫邊停下了腳步。
警方拉的警戒線已經撤了,只有一條黃色的標誌帶一頭還系在樹上,風一吹,那標誌帶便輕輕飄舞起來。
這兒應該就是江文波溺水的地方了。
范誠輕輕地嘆了口氣,江文波是個聰明人,怎麼就做出這樣糊塗的事來。
不用想他都猜到了,江文波一定是想多敲對方一些錢才會和對方約在這樣的地方見面。
知道了江文波的家事之後范誠能夠理解錢對江文波的重要,也許這小子也是沒有辦法。
殺人得的那四十萬他都給了他姐姐,供他父親醫病。
他想要跑路,跑路是需要錢的。
老話也說了,窮家富路,出門在外多些錢財傍身總是好的。
可是他哪來的錢?他說過他想要躲到國外去,那麼花錢的地方就更多了。
他只能把主意打到雇他殺人的僱主身上,他一定認為可以要挾對方再掏出一筆錢來,卻不知對方早就對他起了殺心,他自己倒好,主動送上門了。
也是梅映雪他們大意了,若是自己盯著江文波的話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范誠知道梅映雪只是讓兩個小警察盯著江文波的話他肯定會發飆。
但也怨不得梅映雪,她能夠想著派兩個人跟著江文波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又怎麼會知道江文波便是殺害張嚴的兇手?
這也是信息不對稱造成的。
梅映雪對江文波的重視多半還是因為想要通過江文波找到范誠,她根本不會想到江文波會被殺人滅口。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自己以前也破過不少的案子,可沒有哪一個案子會像現在這樣讓他無從下手。
此一時彼一時,以前他是警隊的精英,他可以調用很多的資源,無論是人力還是物力,甚至到技術支持都可以為自己所用。
可是現在他只有一個人,單打獨鬥。
這也就罷了,偏偏自己還成為了犯罪嫌疑人,就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需要東躲西藏,這又為他查案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掏出手機來,開機。
這次沒有簡訊。
他先是輸入了梅映雪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又把它給刪了。
又輸入了申飛的號碼。
他需要幫助,需要有一個人在關鍵的時候能夠援手,特別是在需要查詢一些資料的時候能夠及時得到結果,那就必須有一個人幫他。
最好的人選是梅映雪,可不知道為什麼范誠卻不想聯繫她,或許是不希望影響到她的前程吧。
申飛是范誠最依賴的手下,除了梅映雪范誠能夠相信的也只有他。
「喂,哪位?」
申飛的聲音在電話里傳來,范誠咳了一聲:「是我,范誠。」
「范,范大!」申飛顯然很是驚訝,他沒想到范誠會主動聯繫他。
「有時間嗎?我們見個面。」范誠說。
申飛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回答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這小子倒是還爽快。
「下午一點,水上體育中心。」
范誠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聽到聽筒里傳來陣陣盲音,申飛半天才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范誠打電話來了,約自己下午在水上體育中心見面,自己該怎麼辦?是偷偷去見他呢還是把這件事情向局裡匯報?
從個人感情來說申飛不相信范誠會殺人,范誠肯定是被冤枉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范誠現在是警方通緝的嫌疑人,自己若是私自去見范誠的話那麼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輕則可能會脫下警服,重則那就是涉嫌包庇了。
申飛走到了譚開山的辦公室門口。
這是他經過了激烈思想鬥爭後做出的決定。
但他的心裡卻十分的忐忑與不安。
范誠於他而言,是良師,是益友,甚至還是一個對他關懷倍至的大哥。
他這麼做真的好嗎?自己這算不算是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