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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陳玉燕帶著人來了我家,採用暴力打開了門後對我連打帶罵。最後,他們將我拖入了無盡的深淵中。
當我醒過來時,感覺像是散架了一般,渾身遍布著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些我不怕,真正讓我感覺到浸入骨髓的恐懼是——失身了。
何清源當時坐在床邊,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他跟我說了很多很多,絕大多數我都不記得,腦海中反覆迴響著一句話:「家醜不可外揚,否則將會身敗名裂。只要能把這件事兒捂住,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我記得,當時我笑了:「什麼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他保證著。
「那就去殺了他們。」
腦海中畫面是殘缺的,可我認得那三張臉。沒離婚之前,我親眼見過他們三人在一張床上yinluan過。
第五十一章 操控者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從這個角度來說,馬雅無疑是不幸的,她的存在不是源於愛情的結晶,而是淒風苦雨後報復性的產物。
這份兒筆錄中不難看出,馬雅從沒有真正融入進這個社會。她的人格是殘缺的,三觀是扭曲的,甚至於對人性本身的認知都是混沌的。正如她對自己的評價一樣,防禦性極強的冷血動物,具有重度的情感障礙。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當眾人看完這份兒筆錄中所記載的隱情,都有了大致相同的情緒和反應。對馬雅深表憐憫和同情,對張勇以及孟超是鄙夷和厭惡,至於始作俑者何清源與孟蘭,則是惋惜與憎恨並重,屬實不配為人父母。
自白書式的筆錄,簡略概述了馬雅的前半生,同時也將肉聯廠連環殺人案的根本原因呈現了出來,但這真的會是何清源的犯罪動機嗎?做個更深層次的思慮,如此布局縝密、手段奇詭的案子,一個人能做到嗎?
「有了這份兒筆錄,可以開始對何清源的審訊工作了。」方言率先表了態。
「嗯,我贊成。」宋春波附和著點頭,「何清源是自首,本就具備主動交代的傾向,現在時機可以算作成熟了。」
「還是你們兩個負責。」方言指了指白中元和謝江,何清源這個人至關重要,絕對不能有任的疏漏。
……
審訊室。
這是白中元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何清源接觸,五官周正、精神矍鑠,年輕時應該是很帥氣的。或許是久居上位的原因,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著一股威勢,與之對視頗有壓迫感,實非等閒之輩。
簡單的介紹之後,白中元直入正題:「自首,說明你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既然如此也就不要再繞彎子了,接下來還希望你能做出最大程度的配合,畢竟態度越好對你後續的量刑越是有利。」
「我明白。」何清源很沉穩,沒有絲毫的慌亂或是緊張,「促成三起命案發生的原因很複雜,我儘量簡述清楚。」
「不必了。」白中元沒有給這樣的機會,而是沉著的說道,「有些情況我們已經摸排清楚了,你只需要回答問題就好。」
「知無不言。」
「再好不過。」謝江點頭,示意開始旁邊的警員開始記錄。
……
第一問:請詳述殺害沈海濤的作案過程。
答:推波助瀾。
世界上最弔詭的懸疑案件中,密室殺人案占有一定的比例,此類案件往往令警方十分的頭疼,自然是首選。
這個過程其實並不複雜,工作上對給沈海濤施加壓力,然後觀察他的反應,從而制定出相應的作案策略。
總得來說是施壓、威脅,讓他自己陷入慌亂中。
沈海濤是個性格比較懦弱的人,採取正面進攻是最有效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去他的宿舍,將他殺死之後再細緻而全面的布置疑局。利用外部環境和條件對案發現場進行破壞,從而達到逍遙法外的目的。
「讓你說的是詳細作案過程。」謝江更正著。
「我只知道這些。」何清源面不改色。
「什麼意思?」白中元心思微動,猜測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命案的確是你策劃的,但沒有參與具體的實施過程?」
「是的。」何清源毫不猶豫的承認,「殺害沈海濤的人是何正,的確是我指使的。」
「怎麼會這樣?」小聲嘀咕一句,謝江朝著旁邊看了看。
眼神示意稍安勿躁,白中元繼續道:「何家的種種變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在關係幾乎決裂的情況下,何正怎麼還會幫你做事,而且還是殺人這種徹底斷送前程的事情,你是再把我們當傻子嗎?」
「白隊,我已經自首了,還有撒謊的必要嗎?」何清源不答反問,「而且你們怎麼知道何正不會聽我的?」
「說說原因。」白中元皺眉。
「很簡單,如果何正聽我的還有一線生機,可如果他不聽的話,下半輩子就只能去牢里度日了。」何清源做著解釋,「先不說他強暴小雅的事情,就單說這些年吃的那些黑錢,就足以讓他俯首聽命與我。」
「證據呢?」
「自首的時候我上交過一個帳本,裡面詳細記載了這些年非法牟利的每一筆錢,兩位警官沒有看過嗎?」
「有這事兒嗎?」白中元眼神詢問。
「有,全部屬實。」謝江點頭示意。
「我還是不相信,即便金額數大,依舊還是欠缺說服力,尤其在量刑方面,區別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