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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自知理虧,方言語氣便溫和了些,順帶表達了關心,「身體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
「身體方面很好,多謝掛懷。」走到白中元身邊坐下,許琳這才回答前面的問題,「我怎麼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性質如此敏感的談話或是會議,方隊到底是忘了通知我,還是壓根兒就沒想讓我參與?」
「這個……」
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讓方言撓了頭。
「許隊,你誤會了。」眼珠子一轉,謝江趕忙解圍,「其實主要是為了你的身體考慮,況且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這不是會議,也上升不到正式談話的高度,就是幾個朋友之間正常的聊天兒。」
「朋友間的聊天兒?」許琳面色依舊不善。
「沒錯,就是聊天兒。」說著,謝江指了指旁邊,「你看,警服都脫掉了,不含有任何其他的立場和色彩。」
「我明白了,謝隊的言外之意是我許琳不配做你們的朋友是嗎?」
「我,我沒那個意思啊。」跟許琳相比,謝江顯得笨嘴拙舌,所以趕忙求助著,「老方,你倒是說句話啊。」
「行了行了,還說什麼,沒看見都穿幫了嗎?」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方言又轉身硬著頭皮說道,「許琳,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就直說吧,你猜的沒錯,今天這場閉門談話就是針對中元的。」
「因為爆炸案?」
「你怎麼知道?」
「我不該知道嗎?」反將一軍,許琳這才解釋道,「這大半年的時間裡,省廳也好、市局也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不管當初的卷宗有沒有封存起來,對於爆炸案的調查根本就沒有停止過,對嗎?」
「……」
方言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見此,許琳繼續說道:「其實那起案子可以做出兩種解讀,第一種的確發生了意外,第二種是犯罪分子長久謀劃的結果。」
「你的看法是什麼?」謝江問。
指指身上穿的衣服,許琳笑著說道:「我今天同樣沒有穿警服,而且還在病假期間,因此所有的看法都僅代表著個人。在我看來,只要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爆炸案的惡劣性質,定性為意外才是糊弄傻子。」
「這話難聽,倒是事實。」謝江耿直的點頭。
「能不能具體說說。」方言心知肚明,許琳急匆匆趕過來有著兩個目的,一個是幫白中元解圍,第二個就是阻止這場談話轉向消極的方面,因為如果今晚證明白中元是清白的,那以後不可避免的還要繼續在同一個槽子裡吃飯,必須留點兒餘地才行。既然如此,那不妨先聽聽她的看法。
「我的看法很簡單,白中元和許菲都是清白的。」許琳這句話,說的極為篤定。
心懷極大的期望,方言還以為能聽到多麼信服的依據,沒成想就憋出這樣一句話來,頓時拉下了臉:「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因為我相信他們。」
「胡鬧。」方言氣極反笑,「就算是相信,也總得給出個信服的理由吧?」
「因為,許菲是……」
「凍傷未愈,你還是把腿放到沙發上吧。」許琳的話尚未說完,便被白中元打斷了,而後使了個眼色。
許琳不懂那個眼色的內容,但還是做出了配合:「方隊,能不能把空調打開,我感覺有點兒冷,可能來時路上吹著了。」
「成,我馬上開。」這種事兒,方言可不敢耽擱。
「我去給你倒杯水。」謝江走向了一側。
「什麼意思?」許琳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避嫌。」白中元借著挪動沙發的響動,急促低聲說道,「如果你說出了許菲的身份,也就沒有了繼續查案的資格。」
這句話,將許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清醒過來的同時,她也意識到個很嚴重的問題,素來以冷靜著稱的自己居然失控了。她嘗試尋找著源頭,最後發現失控的行為中白中元似乎占據著更大的分量,因為從接到周然那個電話開始,她便已經亂了心神,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急匆匆打車來到了支隊,這說明對方已經真正走進了自己的心裡。
神色複雜的看看白中元,許琳感覺耳朵有些發熱,於是趁機做了轉移:「你去幫我拿塊毛巾,我想敷敷額頭。」
……
小插曲過後,方言又接上了剛才的話茬兒:「對了,你剛才說許菲是什麼來著?」
「我說她是中元的未婚妻,而且據我所知他們兩人很相愛。」說著,許琳朝著旁邊背影偷偷瞄了一眼。
中元?
方言看清楚了那道目光,不過讓他更疑惑的是稱呼問題,許琳說的不是白隊,也不是白中元,而是——中元。
「怎麼感覺怪怪的?」方言心中泛著嘀咕。
「水來了,小心燙。」遞過去水杯,謝江接話道,「許隊的意思是中元不可能涉黑,更不可能搭上未婚妻的性命對不對?」
「謝隊覺得呢?」
「我覺得也是……」
「老謝。」方言皺眉。
「啊,是這樣,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對不對。」謝江尷尬的笑笑。
「那就把證據拿出來。」
「有嗎?」
從心裡講,謝江也不相信白中元會做出那種事情,只不過以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實在是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