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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轉過來。」
此時,白中元的雙眼已經停止了眨動,他想看看這個人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段,那麼逼真的還原了沈海濤的長相。似乎感受到了那絲緊張感,謝江向後退出一步,右手已經摸向腰間警惕的防備著。
一步、兩步……
那人幅度很小的挪動著腳步,最終將那張臉呈現了出來。
「靠……」
在看清那張臉的剎那,謝江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少許回神,直接過去狠狠的踹了一腳:「他娘的,大晚上的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白中元沒有制止謝江的動作,相反也藉此暗出了口惡氣,直到現在他才弄明白眼前這人耍的小手段。那是一張黑白的照片,原本的大小應該跟擺列於靈堂的相差無幾,經過裁剪之後正好能覆蓋住人的面部。
「你到底是誰?」
「問這麼多幹什麼,摘下來不就清楚了。」說著,謝江已經伸手抓住了面具式的照片,狠狠一拽將那人的陣容暴露了出來。
在看清楚這個人的面貌之後,白中元又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這個人他同樣認識,並且留有不錯的印象。
「丁亮,怎麼是你?」
「……」
丁亮面如死灰,並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中元,你看這是什麼?」掏出手套戴上,謝江小心翼翼的將牆角的贓物拾取了起來,那是一塊碎片。
接過來之後,白中元僅僅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經有了定論:「老謝,我們推斷是對的,這果然是一條串著的線。」
「沒錯,這分明就是明仿汝窯三足洗的另外那部分。」
「收起來吧。」
「現在怎麼辦?」問著的同時,謝江將碎片小心翼翼的收拾了起來。
「你先帶他回隊裡。」
「你呢?」
「我再看看現場。」
「成,一會兒見。」
謝江知道白中元如此著急帶走丁亮的用意,一來是將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二來是必須抓緊時間進行突擊審訊。倒不是查清沈海濤被謀害之事刻不容緩,而是沈海濤生前牽扯著很多的人和事。比如已經進入警方視線的楚六指,這個人在省城混了那麼多年,所涉之事甚多,必須要趁熱打鐵才行。
……
謝江帶著丁亮離開之後,白中元開始勘查起了現場,床上、床下、櫃裡、櫃外,全全面面的檢查沒有任何的發現這才來到了客廳當中。打開燈朝著八仙桌後面的長條香案看去,上面隱約看到了幾點尚未融化的白雪。
屋子的正門以及左右臥室的窗戶都沒有被破開的痕跡,也就意味著丁亮進入只能走後窗這一條路,可為什麼看不到腳印。
「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呢?」
搬過椅子,白中元站到高處查看,發現用豬油黏住的密封條有錯位的現象,小心揭下來推開了窗戶。外面是那三塊石頭搭建起來的台階,上面有著清晰可見的腳印,尚未被落雪覆蓋,顯然不久前留下的。
將手伸出去觸摸,又看看屋子裡星星點點尚未化開的雪,白中元終於找到了答案:「倒是挺聰明,還知道用塑膠袋套住鞋子。這樣就可以避免腳底沾染積雪,從而不會在屋子裡留下潮濕的腳印。」
疑問解開,白中元搖頭笑了笑,然很快便皺起了眉頭。之前勘查現場的時候,後窗外面發現了腳印。葉止白曾經親口說過,雖然他偷了沈海濤的鞋子,但卻只從廚房的窗戶出入過,巡夜的時候也從未靠近過後窗,那就說明之前那些腳印的確是沈海濤本人留下的,與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根據台階上的豬油推斷,當時殺害沈海濤的人是利用流浪貓狗來抹除腳底痕跡的,那為何丁亮現在又使用了簡易鞋套呢?誠然,鞋套的確會起到偽裝的作用,可並不能徹底抹除鞋底的花紋,畢竟塑膠袋是柔軟的。
在同樣的環境下前後兩次進入同一間屋子,卻採用了不同的抹除痕跡的方式,這其中是否有問題呢?利用豬油麻煩了些,難度也會更大些,卻抹除的更為徹底,相反使用簡易鞋套方便了些,可暴露的風險無疑會增大。
還有,謀害沈海濤之前,犯罪嫌疑人的處境是安全的,當警方介入案件之後暴露的風險則會大增,丁亮能設下這樣的局,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那為何他要冒險進來,又沒徹底規避、掩蓋掉足跡呢?
這本是個不起眼的小細節,卻在白中元的腦海中反覆的翻轉著,而越是深想,就越是覺得有些說不通。
「白隊,您趴在窗戶上幹嘛呢?」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轉頭白中元看到何正已經進入了屋子,正好奇的看著。
「例行公事。」說著,白中元將密封條復位跳下了香案,「何主任,你來的正好,剛才的事情應該聽說了吧?」
「嗯。」
何正點頭,語氣中滿是惋惜:「之前葉止白被帶走,我以為他就是殺人兇手。沒想到另有其人,更沒想到會是丁亮。」
「人心難測嘛」回應後,白中元趁勢問道,「對了何主任,你對丁亮了解多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勤勞、本分、為人厚道。」給出評價,何正也露出了不解之色,「按理說,丁亮不會做這種事兒啊。」
「他跟沈海濤的關係如何?」白中元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