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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白中元點頭:「在我離開後,何清源應該沒有再動過任何一道菜。不吃菜喝下兩三口酒沒問題,可是要喝下一斤左右難度就很大了。排除掉這點之後也就有了結論,酒很可能是入室嫌疑人喝掉的。」
「確定嗎?」
「師傅,結果出來了。」就在這時,秦時雨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麼?」白中元和許琳異口同聲。
「酒瓶上沒有任何的指紋存在,可以確定有人進來過。」
第六章 螢光再現
刑事案件中的任何結論,都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作為支撐。但是只用白酒瓶上面無指紋來確定這間屋子曾經有其他人出現過,準確來講並不嚴謹。或者說,這只能算是個正常邏輯下的推斷和猜測,畢竟這當中會存在兩種情況。
(1)屋子裡的確有人來過,在喝酒的時候規避掉了指紋。
(2)何清源故意設下的局,第二瓶酒就是他打開的,為了混淆警方的視聽,抹除瓶子上的指紋。
「你傾向於哪種情況?」接觸的越多,白中元也越來越重視許琳的意見。
「按照何清源的城府以及手段來說,我更相信這是一團事先預置好的迷霧,可現如今的局面下,傾向於哪種情況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許琳頗感無力,「除了酒瓶上沒有留下指紋這一點,技術科的現場勘查可謂是收穫甚微,在法醫的屍檢報告出來之前,我們也只能暫時確定有他人涉案的偵查方向。樂觀的角度看,這會是一條極具價值的重大線索;悲觀的說,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贊成琳姐的觀點。」秦時雨附和著,「其實就算這條路走不通,我們依然還有容錯的機會,那個字是否是刻意的拼接必須調查清楚。結合整起案件來看,我覺得應該雙管齊下,權當是上雙保險了。」
「也只能如此了。」白中元點頭,又說道,「其實也沒有必要這麼著急下結論,等到工廠那間倉庫現場勘查結束之後,將兩處地點採集到的信息進行整合,或許就能窺見到更為清晰合理的偵查方向。」
「嗯。」
秦時雨和許琳同時點頭。
「現場勘查繼續,咱們去外面看看。」白中元不會放過任何的細節,必須到開著的窗戶前面看看。
「就是那裡。」繞過去之後,許琳朝著窗戶指了指。
映入白中元眼帘的是一個橢圓形的花池,裡面種著萬年青之類的植物,花池的外沿水泥製成,寬度大概有一磚長。或許是萬年青能夠遮擋陽光的緣故,上面堆積著未化的積雪,總得來說環境不算複雜。
花池向北一米二的距離,是何清源居住的房子,藉助屋子裡透出的燈光,很容易便能鎖定那扇半開的窗戶。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可因為是除夕,整座小區的燈全部開著,倒不會對視線產生太大的影響。當然,如果想要做細緻的勘查,光源還是遠遠不夠的,示意一名科員送出來兩把手電,白中元和許琳才走了過去。
「這是我的腳印。」許琳指了指花池的邊緣,「這套房子比較老舊,不存在落地窗,只有站上去才能看清楚裡面的景象。」
點頭之後,白中元站到了同樣的位置,隨後朝著裡面觀瞧,完全確認了窗戶、窗簾縫隙和血跡在一條直線上的事實。
「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裡奇怪?」
「我們之前做過推導,窗戶之所以開著,是為了讓人發現何清源的死亡,可站在這裡看似乎說不通啊?」
「為什麼?」
「因為那裡。」白中元朝著對面的樓指了指,「如果將開著的窗戶作為暴露點,那麼最有可能發現何清源死亡的就是對面的住戶對不對?而且不可能是一層的住戶,必須要是居住在上面的人才可以。」
「沒錯。」點頭,隨後許琳又露出了訝異的神色,「對面的樓共有四層,但只有一層亮著燈,上面的全部都黑著燈,這說明沒有人居住。而今天是年三十,現在沒有人意味著整天都沒有人,這的確是個問題。」
「我想不通的就是這點。」白中元不假思索的繼續著,「因為高度的問題,對面一樓是看不到何清源倒在血泊中的,二三四樓有沒有人,那這扇窗戶便沒有了開著的意義,換言之就不是為了暴露而打開的?」
「如果是開給來拜訪何清源的人看的呢?」許琳推測。
「不可能。」白中元搖頭,「之前我了解過,何清源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清靜,這代表此處是外人所不知情的。」
「陳玉燕有沒有告知的可能?」
「不會。」白中元繼續搖頭,「你之前說過,他們之間早已離心離德、兩不相干,況且何清源犯下的事情很嚴重,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此時應該遠離,更別說善於算計的陳玉燕了,她不會渾水。退一步將。就算是她要報復何清源,也完全沒有必要借他人之手,親自登門奚落嘲諷豈不是更痛快?」
「是這個道理,心中積壓著仇恨的女人,最喜歡的便是直接的報復,這樣一來還真沒法解釋了。」許琳著實困惑。
「到底什麼意思呢?」白中元也泛起了嘀咕,「難道說真的只是個巧合,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意義?」
「你做什麼?」
「沒事,隨便看看。」說著,白中元身體前傾用雙手撐住了窗台,觀察了窗戶後,又小心查看著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