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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殺一條葉止白可以忍,宰殺兩條、三條也可以答應下來,十來條的話那無異於要他的命了,於是開始了反抗。
「不殺狗,我就殺了你。」
當葉止白被何正按在操作台上,當刀子架在脖子上以後,當褲子被劃破血跡順著大腿流下來的時候,他終於放棄了抵抗。
對於葉止白而言,屠殺狗的過程是錐心蝕骨的,他只想儘快結束逃離那座倉庫,所以並未顧及留下的碎布條。
「那些狗的屍體怎麼回事兒?」再次開口問的時候,白中元是帶著幾分同情的,讓喜歡狗的人去殺狗太過於殘忍了。
「我懇求何正帶走的,總得讓它們有個歸處是不是?」那晚的事情顯然給了葉止白很深的影響和傷害,僅僅是回憶便痛苦不堪了,「當然,何正那孫子也希望我帶走,畢竟會影響到胃口不是?」
「那晚誰跟何正一起吃的飯?」白中元問著重點。
「我不知道。」
「又想糊弄過去?」
「糊弄個屁啊,殺狗的時候就我和何正在場。」
「就你倆?」
「可不是咋地,我還奇怪呢,就算是再能吃,也他媽不用殺那麼多條狗吧?」
從神情和語氣判斷,葉止白並不像是在撒謊,於是白中元只能換個話題:「在你殺狗的時候,何正有沒有吃?」
「沒有,他在看著我殺。」葉止白語氣悲憤,「那孫子太不是玩意兒了,一直說我殺狗的手藝好,要跟我好好學學。我當時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琢磨著給他來個秋後算帳,要不當時就弄死他了。」
「你弄死他,他沒弄死你就燒高香吧。」奚落一句,白中元繼續問著,「那你離開的時候呢,他有沒有吃?」
「也沒有。」葉止白搖頭,又開始叫罵,「我當時也整不明白,那個狗娘養的逼迫我殺了那麼多狗,切了那麼多的肉,但是又不吃,合著耍我玩兒呢?回來之後我仔細琢磨了琢磨,好像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什麼解釋?」
「他應該在修煉某種邪功。」
「跟你一樣,想著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白中元直接氣笑了。
「不是沒有那種可能。」葉止白倒是一副認真的樣子,「以前那位道長跟我說過,長生之道有萬法,沒準兒……」
「說夠了沒有?」白中元忍不住了,再扯下去估計要到盤古開天了,「那晚你是幾點離開的倉庫?」
「就是你碰見我的時候。」葉止白回憶著。
「也就是說你把狗的屍體帶出來之後,直接去了後面樹林埋葬?」白中元想了下,眼下這時節天黑的早,時間大概在晚上七點鐘左右。
「沒有,耽誤了點兒時間。」
「你留下了狗的內臟?」此時此刻,白中元想到了葉止白家裡的那兩個盆子,當時可是血腥遍地的。
「何正就是個大傻逼,壓根兒就不明白,甭管牛羊還是豬狗,內臟下水之類的東西可比肉香多了,沒道理浪費是不是?」
換做正常情況下,白中元聽到這話一定會噴出口老血,不過此時沒有加以理會,因為他內心正在泛起驚懼之感。
從時間點來看,就在白中元去沈海濤宿舍解開門神像之謎的時候,何正極有可能正在跟犯罪嫌疑人一起吃飯。而如果當時能夠早些解開一五三工號的秘密,早些找到倉庫那裡,完全可以避免命案的發生。
「這是巧合嗎?」
白中元死活想不通這一點,為什麼剛剛解開一五三所代表的真意,緊接著何正就遇害了,這當中到底有沒有直接關係?
如果有,又是誰在暗中窺伺著自己的行動呢?
「葉止白,當晚你怎麼不說何正脅迫你屠殺狗的事情?」不得已,白中元只能把思緒再拉回到現實中來。
「我咋說?」葉止白脖子一梗,「現在是何正死了,如果他沒死的話,殺狗這件事兒還重要嗎?」
額……
白中元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還有,何正那孫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人家有權啊,我前腳說出去,後腳就得卷著鋪蓋滾蛋,我可不想去住橋洞。」
「你這算盤倒是打的清楚。」白中元不得不承認,這話沒的挑。
「行了,還有事兒嗎?」葉止白不耐煩的擺擺手,「沒事兒的話趕緊滾蛋,別打擾我曬太陽補鈣。」
「得,你慢慢曬。」白中元也懶得再跟他廢話了,不過忍了半天總得出口氣:「借用你的話說,一動不動是王八。」
「你懂個屁,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命越長越好。」說完,葉止白翻身趴在了椅子上,倒是應了景。
……
從葉止白的住處離開後,白中元便打算繼續往倉庫處走去,可就在經過沈海濤宿舍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
第三十七章 很重要
沈海濤的宿舍白中元已經來了好幾次,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甚至對很多細節也都是了如指掌的,可此時他卻發現對這裡還是有所忽略的。就比如眼前的這東西,之前壓根兒就沒有過絲毫的重視。
門牌是紅白相間的鋁製品,上面除了較為精美的花紋之外,再有的便是省城肉聯廠標誌。或許是時間久了些,風吹日曬之下舊痕已經極為明顯,不過上面的數字還能辨別出來,這也是白中元的費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