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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出在工作和消費上。」白中元沒有理會話中的較真之意,繼續說道,「而且,她可談不上自力更生。」
「為什麼這樣說?」許琳追問。
雖然是分析案情,可許琳這股不依不饒的勁兒,當真讓白中元有些頭疼:「許隊,譚爽是交通局的一名臨時工內勤對吧?」
「是的,卷宗裡面是這樣記載的,你不會這麼粗心沒看到吧?」譏諷一句,許琳才回到了正題,「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她沒有那麼高的消費能力。」白中元沒有做過多的計較,走到多用途玻璃板前拿起筆寫下了幾個數字。
1350元,是省城年初調整的最低工資線。卷宗里的走訪筆錄中有記載,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譚爽每個月額外還有900元的崗位津貼,加在一起就是2250元。這樣的工資額度,根本無法匹配所消費的東西。
「這個水平的工資,節省點兒養活自己沒有問題,但確實無法享受到較高的生活品質。就拿那部手機來說,需要不吃不喝攢五個月才行。」謝江認可的點點頭,「另外,走訪筆錄中還寫明,譚爽的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每年的收入十分有限,而她本人也沒有任何其他渠道的收入,那她花的錢是哪裡來的?」
「只有一種可能。」白中元在玻璃板上寫下了答案。
第八章 犯罪側寫
「索要?」許琳望著玻璃板上的兩個字皺了皺眉頭,頗為不滿的問,「為什麼不能說贈送呢?」
「因為受害人滿足主動索要的全部條件。」白中元接著寫下了幾點,「三十二歲、單身、臨時工、低薪水、高消費。」
首先,三十二歲早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可譚爽卻一直保持著單身。這個年齡的女人經歷過現實的打磨之後,已經很難再保持尋找愛情的初心,擇偶更看重的是物質條件以及婚後的生活品質。
其次,而立之年是人生最佳的打拼時間,可譚爽卻選擇了在交通局做一名臨時工內勤,說明她看重的不是那份兒微薄的薪水,而是所謂「體面」的工作。或者說,她本身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人。
最後,走訪筆錄中記載,譚爽的多名鄰居能夠證明,經常看到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晚上外出。
綜上所述,可以證實譚爽有著極強的虛榮心,且在日常生活中存在作風不檢的可能。
「也就是說,譚爽所擁有的那些價值不菲之物,都是向別人索要的?」方言直指問題的核心。
「沒錯。」白中元點頭,「當然了,也有可能是見不得光的交易,畢竟譚爽看起來還是有幾分風韻的。」
「說正事。」方言微怒。
「第二,是熟人作案。」白中元指了指現場照片,「這個不難解釋,案發現場的門窗沒有任何強力破壞的現象,屋子中也不存在打鬥的痕跡,就連屍體上面也沒有任何扭打、掙扎所導致的傷痕。」
「第三點呢?」許琳若有所思。
在許琳沉思的時候,會議室的其他人也都在沉默著,一直到白中元的再次開口,氛圍才再次活躍起來。
「我覺得,是雙方交換條件不對等。」
「這是什麼意思?」許琳不解。
「很簡單,嫌疑人覺得譚爽回饋的東西,並不能匹配他自身的付出。」白中元說的更直白了些。
「比如呢?」謝江也來了追問的興致。
「比如譚爽不同意跟犯罪嫌疑人確定戀愛關係甚至是結婚。」白中元言辭異常篤定:「法醫屍檢報告中指出,從刀子刺入受害人心臟的力度來判斷,犯罪嫌疑人是一名男性。而通常男性主動送給女性禮物,目的只能是一個,追求配偶。」
「從邏輯上來講,你所說的沒有問題。」方言說完,又搖了搖頭,「可在走訪排查中,並沒有獲取到這方面的訊息,而且在調取了譚爽一個月的通話記錄後,也沒有找到符合上述條件的目標人。」
「社交軟體呢?」白中元問。
「也查了,沒有任何可疑線索。」高明沮喪的攤了攤手,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受害人的手機和電腦都已經移交給了支隊技術科,我來會議室時秦科他們正在做進一步的檢索和排查。」
「沒有線索?」白中元陷入了沉思。
「是的。」高明苦笑一聲,「這正是本案的詭異之處,所有的徵象都表明本起案件性質為他殺,可就是找不到有關嫌疑人的蛛絲馬跡。」
「世上的事只要發生過,那就一定會有存在的痕跡,之所以沒有找到,只能說明之前的調查方向不對。」白中元咬了咬手中的筆,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明白了,兇手可能是以狩獵心態介入的案件。」
「狩獵心態?」許琳錯愕。
「沒錯。」白中元很肯定的點點頭,「犯罪嫌疑人選擇在受害者家中作案,說明他的膽子很大,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痕跡和線索,又說明他的心思很縝密,這難道不像經驗老道的獵人嗎?」
「的確是很像。」方言附和著,「誘捕殺死獵物,又避免成為警方的獵物,看來這是長時間布局的謀殺。」
「沒錯。」思路打開,白中元有了些振奮,「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有狩獵心態,那就意味著他很可能是單方面聯繫的受害人,就如同獵人狩獵一樣,從來不會讓獵物覺察自己的行蹤和目的,只會精心布置好陷阱。如此一來,也就解釋了為何在受害人的所有社交渠道中找不到可疑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