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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林,你難道就不為梁媛和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嗎?」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謝江也有些無奈。
「呼……」
長出口氣,賈林搖了搖頭:「我不想再回憶,也不想在說什麼。至於梁媛和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你們不能怎麼樣。」
「你……」
「我來。」制止謝江之後,白中元輕輕走到了賈林的身邊,「我明白,你之所以不想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覺得對不起胡成,畢竟你們是那麼好的朋友;另一個是覺得你一定會被判處死刑,所以打算破罐破摔對嗎?」
「……」
賈林沒有回應。
見此,白中元只能將最後的底牌亮出來:「賈林,如果我說你不一定會被判處死刑,你還有出獄的那天,還能見到梁媛和孩子,甚至還能跟他們度過人生的最後時光,你會不會如實供述一切呢?」
「白警官,你不用再費心思了,那些根本不可能。殺了人,就是死罪。」賈林的語氣十分的低沉。
「如果我向你保證一切有可能呢?」
仰起頭,賈林盯住了白中元的眼睛,良久之後才顫抖著問道:「你沒有騙我,真的,真的可能?」
「當然。」白中元抬手指了指牆上的八個大字,「你既然知道法律的原則是無罪推定,為什麼不知道坦白從寬呢?」
「我……」
「有人教過你對不對?」
「……」
「如果你還想將來從監獄走出去,還想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就把實話說出來,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賈林陷入了掙扎當中,好半天虛脫般的回神,「宋前,是他告訴我怎麼應對審訊的。」
「很好。」點頭,白中元回到了座位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我說。」
宋前供述:
愛情的可貴之處在於生死不渝,而可怕之處也恰恰如此,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成為卑微的旁觀者。
之於賈林而言,感情是純粹且單一的,從見到梁媛的第一天開始,他便已經在心底視作了一輩子。
古人說,不如意事常八九,這句話在賈林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證。他最終沒有獲取到梁媛的青睞,只能退縮到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看著她和胡成許下山盟海誓、共結連理,那是無比絕望的。
人的彈性是見不到底的,這點同樣被賈林詮釋的淋漓盡致,在無法忘記梁媛的情況下,他選擇了去守護。
守護,在這裡是貶義的,因為那是賈林為了安慰自己而標榜出來的,實際上他只是做了一條徹頭徹尾的舔狗罷了。
而舔狗,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點,賈林同樣做了極致的演繹。
打著工作的旗號進入養殖場以後,賈林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梁媛的身上。而這也是激發了他內心的邪惡之念,既然梁媛不接受自己是為了胡成,那如果沒有了他呢?
這個念頭閃現的時候,賈林自己也嚇壞了,畢竟胡成是他多年的好友,如今又不計前嫌的給了自己進入養殖場的機會,如果真的那樣做了,自己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之輩,那與畜生又有何區別?
可轉念間,賈林又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即便是畜生,也應該有追逐配偶的權利,這本就是延續了數千年的規律。
殺人,賈林是不敢的,一來他怕坐牢,二來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占有梁媛,而不是胡成的一條命。
於是,便有了種豬襲擊的事件!
賈林的想法很簡單,再恩愛的夫妻,沒有兩性生活也是不和諧的。再忠貞的女人,也是會有生理需求的。
一系列的策劃之後,賈林的陰謀得逞了,不僅成功剝奪了胡成做男人的生理資格,也在心理上給予了狠狠一擊。
賈林知道胡成的性子,這是一個十分看重朋友講究義氣的人,於是便利用起了這點。比如旁敲側擊的講述著有關孩子的事情,比如含沙射影的嘮叨著兩性關係的話題,又比如勸其放手讓梁媛去追求幸福等等。
那段日子,本就是胡成遭遇重創心理脆弱的時候,賈林的種種言行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以至於讓胡成性情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他變得暴躁、變得沉默、開始酗酒、開始墮落,自暴自棄令人痛心疾首。
可賈林低估了梁媛對待感情和婚姻的態度及決心,在她的眼中,仿佛那起意外事件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她依舊如往常那般的對待胡成,依舊是那個貼心的妻子。這一晃,便是好幾年過去了。
然滴水尚能石穿,更莫說心理問題越來越嚴重的胡成了,終日在賈林念經般的薰陶誘導之下,他早已經變得病態了。他慢慢開始接受扭曲三觀的提議,慢慢開始主動勸解梁媛,慢慢將妻子朝著別人的懷裡推去。
最初,梁媛是不應允的,甚至為了安撫胡成做出了與賈林假意同房的事情來。可隨著賈林的不斷刺激,隨著胡成自甘墮落的變本加厲,隨著梁媛的年齡越來越大,隨著基因里母愛天性的釋放,最終還是邁出了越過道德底線的那一步。
這樣的結果,對於三人來說是皆大歡喜的。可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這歡喜的後面是難以下咽的苦澀。
賈林本以為得到了梁媛後那顆躁動的心便能平靜下來,可是他低估了人性天生的欲望,尤其是當得知梁媛懷孕的時候,他終於是忍不住了,他無法容忍餘生三人共處,更無法接受胡成在孩子出生以後要扮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