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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墜嗎?
絕對不行!
倒不是方言不敢,而是他沒有忘記封非凡的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將玉墜暴露出來。因為玉墜牽扯的不僅僅是白中元,還有白志峰,甚至還有可能指向秦長天,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麼市局絕對會發生動盪,那樣的結果方言承受不了,甚至封非凡也扛不住。
至於其他方面的推導和猜測,此時擺列出來的意義已經不大,有價值的不能說,能說的沒有價值,只能從命案入手了。
「今天你被帶回支隊以後,我們進行了詳細的走訪,門口的兩名保安在你提出去找何正的時候表達過陪同的意願,可是被你拒絕了。而當你去往倉庫以後,便發生了何正遇害的事情,這要如何解釋?」
「老方,你什麼意思?」白中元無法再保持淡定了,這已經隱晦的在說謀人性命了。
「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方言也不想再這麼耗下去了,直接說道,「何正死了,只有你在現場,很難不讓人多想吧?」
「你是說我殺了何正?」
「我沒說,但現場只有你的指紋。」方言稍作停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借用你的話來說,你可以拿出依據自證清白。」
「……」
這一次,輪到白中元坐蠟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拿不出的話,你知道接下來面臨著什麼?」方言不是在恐嚇,而是在闡述事實,如此可疑的案發現場,如果無法洗脫嫌疑的話,將會第一時間被踢出專案組隔離審查。
白中元的沉默,讓謝江和許琳精神也繃緊了。尤其是後者,直到此時才明白原來方言已經動了真格的。
就在辦公室氛圍幾乎凝固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了,這次走進來的是周然,她的手中拿著證物袋。
「方隊,我能證明白隊是清白的。」
第二十八章 洗不清
方言後悔了。
這種後悔並不是指找白中元談話,相反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就算有些事情眼下不能坐實,也必須要對其敲打一二了。真正讓方言懊惱的是外在的因素,確切的說是之前沒有做好充足的應對準備,導致了被動局面的出現。如果有重來的機會,談話地點絕對不會定在支隊,更不會允許第四人出現。
許琳的到來已經幫助白中元搶奪到了主動權,一場拉鋸戰之後好不容易借著何正遇害之事有了逆轉的跡象,沒成想半路又殺出了個周然。且相比而言,後者的到來更為要命,因為她是帶著證據的。
從心而論,有些話方言還深藏著,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否則今晚的閉門談話也就徹底失去了意義:「周然,我記得在案發現場時進行過初步屍檢,既然現在你來了,那就再說說初步的勘驗結果吧?」
掩於深處的話是頗為敏感的,哪怕方言是支隊的一把手也不敢亂說,但現在他的顧慮已經打消了,左右都繞不開何正遇害的事情,那不妨便借周然的嘴說出來,畢竟勘查結果對於白中元而言是極其不利的。
借刀殺人有些難聽,借力打力便沒什麼了。
周然很聰明,靈動的眼神中透著瞭然之意,她很清楚方言在下套,卻又不得不鑽。倉庫案就像是橫亘在眼前的一座山,想要繼續朝著坦途之地進發,就必須征服它,而且也只有這樣才能幫白中元洗脫嫌疑。
「我先把勘檢結果做個匯報。」說著話,周然藏在背後的手打了個手勢,回應她的是許琳信任和鼓勵的眼神。
首先,是那輛冷藏車。因為是獨立制冷機組,所以不需要車輛發動也能起到製冷的效果。發現何正死亡時製冷設備是處於開啟狀態的,調查結果顯示設定溫度為零下二十度,完全可以將人凍死。
其次,車內溫度滿足致死條件,但不是構成何正死亡的直接原因,這點可以從屍體徵象方面做出解釋。
通常情況下,冰凍致死屍體的姿態呈自然狀態或捲曲狀。人在凍死前,中樞神經系統被抑制,全身會呈現麻痹狀態,體溫在逐漸下降不假,可丘腦下部體溫調節中樞卻會發出錯誤的信號,也就是「反常熱感覺」,致使人在朦朧的溫暖感覺中死去。所以,屍體的姿勢多數是自然體位,表情很安詳,與老百姓說的凍死「笑面」是一致的。另外,當疾病突然發作時,凍死者多呈捲曲狀。
但何正顯然不是這樣,他的表情很猙獰,意味著生前曾經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這點有確切的依據作為支撐。
那就是——索溝。
冷藏車內的溫度很低,導致屍斑徵象薄弱,低溫下的肢體僵硬感會對屍僵現象產生一定的影響,導致失去了作為界定死亡時間的真實價值。如此一來,想要判定準確的死亡時間,就只能從別的方向入手。
這個方向的初始點,依舊是索溝。
結合面部表情以及腫脹的顏面判斷,何正應該是死於急性性窒息,也就是勒死,但我們必須鑑別出是自勒還是他勒。
兩種方式有著較為明顯的鑑別特點,他勒者勒繩多於頸後或頸側後方打死結,或繞頸多道後再打結,頭頸部或身體其他部位常伴有其他損傷;而自勒者勒繩多於頸前或頸側前方打平結或一個死結,或者雙手拉緊繩套,繞頸多圈但不打結;多用較柔軟的繩索,繩套下有時會墊有布片,身上沒有其他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