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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葉止白對狗應該有著很深的感情,甚至可以說將它們當成了家人,晚上睡覺抱著的十有八九也是狗。
「有道理。」謝江點頭,又問,「可你怎麼能確定狗會讓葉止白安靜下來,甚至是恢復了正常的神志呢?」
「依賴。」說起這個,白中元語氣中透出了幾分同情,「我對葉止白了解的不多,可依舊能夠看出來,他是孤獨的。尤其是自從那名道士離開之後,這份孤獨將會無限放大,在無法與人溝通言說之下,勢必會從其他方面尋求感情的共鳴和寄託。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精神與心理的雙重依賴。」
「這算是依賴症嗎?」謝江還是頭一次聽說動物能對人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當然算。」白中元點點頭,「生活中有很多的依賴症,比如網絡依賴症、酒精依賴症、以及其他方面成癮性的依賴症等等。」
「那葉止白算是什麼?」
「情感依賴症。」說罷,白中元看到監控畫面中葉止白已經和哈特抱在一起躺到了地上,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情感依賴症是多樣性的。有的依賴某個人、有的依賴某件物品、還有的便如他一樣依賴某種動物。」
「那這種依賴症嚴重嗎?」問完,謝江想起了葉止白之前的狀態,自嘲的笑了笑,「當我沒問。」
「其他的依賴症都可以強制戒掉,唯獨這種情感依賴症不行,必須要「患者」本人主動配合才行。可你看葉止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怕是難啊。」唏噓一聲,白中元轉身走出了監控室。
「中元,我記得肉聯廠的人說過,葉止白小時候被狗襲擊過,並且十分痛恨這種動物,怎麼就又依賴上了?」謝江十分的不解。
「或許是受那位道士的影響吧?」白中元不想糾結這種問題,「再說了,你就能保證屠宰場的人不是以訛傳訛嗎?」
「也是。」謝江點頭,又問,「你覺得葉止白怎麼安排合適?雖說已經決定刑事拘留,但總不能帶著條狗去看守所吧?」
「暫時先讓他在審訊室呆著,等方隊回來再說。」
「只能這樣了。」
「走吧,該輪到丁亮了。」
……
當白中元和謝江走入另外一間審訊室的時候,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封非凡正將一個檔案袋遞給方言。
「這是目前找到的唯一線索。」
打開檔案袋,方言看到的是一張照片,雖說照片的年頭已然不短,但上面的圖案依舊是較為清晰的。
「封局,我怎麼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
「是嗎?」封非凡的眼睛微微眯起,似帶深意。
「我想起來了。」反覆辨認之後,方言篤定的說道,「趙元昊遇襲的現場,就有塊一模一樣的玉墜,這也屬於那批文物嗎?」
「沒錯。」
「……」
方言沉默,思索著其中的聯繫。
「還有件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什麼?」
「這玉墜其實是一對兒。」
「一對兒?」方言皺眉,而後試探的問,「封局,是不是查到了另外一塊的下落?」
「看看這個你就明白了。」
又從封非凡的手中接過一張照片,方言僅僅是看了一眼,便蹭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無比。
「這不可能,不可能……」
照片拍攝於海邊,一男一女正在嬉戲,女的背對著看不清楚長相,男的脖子上掛著的正是個別無二致的玉墜。
白中元!
第十八章 泄密者
離開市局的時候,方言的腳步緩慢且沉重,封非凡拿出的東西給了他太大的心理壓力和危機感,
在看到那兩張照片之前,玉墜的價值僅僅停留在後續追查襲擊耗子的兇手上,誰成想如今又與文物案產生如此緊密的聯繫。更為要命的是,如此重要且關鍵的證物居然出現在了白中元的身上。
正是這點,讓方言如墜冰窟、冷汗涔涔。
在對待白中元的問題上,方言始終都是異常糾結的,當初布局那麼久終於掌握了盜車團伙兒的線索,鎖定了目標嫌疑人唐磊,可就在那個節骨眼兒上發生了爆炸案,導致所有努力都化為了泡影。
更為後怕的是,獨狼險些暴露殉職犧牲。
在方言看來,那起爆炸案疑點重重,犯罪嫌疑人唐磊和刑偵副支隊長白中元共同出現在了許菲的家裡,那本就是引人深思的。尤其是聯繫到許菲是白中元未婚妻的身份,聯繫到不翼而飛的五十萬元現金,若說這當中沒有不法交易怕是誰都不會相信,這也是他暗中斡旋讓白中元歸隊的真正原因。
不管有沒有參與犯罪,將他看在眼皮在底下都是最正確的選擇,事實證明此舉是明智的,若非白中元的介入,連環殺人案不會這麼快告破,毒品案不會這麼快浮出水面,跨時長達二十多年的特大文物案也不會這麼快顯露出端倪。
這是白中元的功勞,同樣也是讓方言所忌憚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參與了犯罪,案情將會變得無比棘手,在這場你死我活的博弈中,警方將會處於極為被動的局面,就算是最後取得了勝利,也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白中元的能力,要比那些犯罪分子高出太多。
方言的擔憂,也正是封非凡的顧慮,兩人商議之後決定暫時不驚動白中元,一來還有毒品案要查,二來即便另外一塊玉墜在白中元的手中,也不能完全認定他參與了犯罪,畢竟當年文物案跟他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與其冒然的調查他,倒不如暗中排查白志峰,這才是最為穩妥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