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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我求你了,就當是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做個交換還不行嗎?我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她都已經答應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難道我們之間的親情,就如此的薄涼嗎?」
錯亂無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從白志峰的口中吐出,那張平日裡慈祥的臉,在逐漸變得扭曲和猙獰。
「我答應你。」
最終,白中元還是垂下了頭,眼睛閉起的一瞬間,臉上的那抹化不開的愁容被昏暗的光線吞噬掉了。
「謝謝。」
白志峰如釋重負的靠向了椅背。
「我這就去做準備。」轉身,白中元鼓足勇氣又問了一句,「如果,如果發生了意外會怎麼樣?」
「她可能會死,你也可能會死。」
「你呢?」
「我?」
白志峰的雙眼慢慢失去了焦距,當風將窗戶吹開的時候,他才慢慢回過了神:「我會活著,好好的活著。」
「你太自私。」
「誰又不自私呢?」
……
自從失憶後,這個夢魘便始終糾纏著白中元,讓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如今似乎找到答案了。
「白志峰,你逼迫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逼迫她?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白中元痛苦的抱住了頭。
「白隊,白隊,你沒事兒吧?」周然頓時著急起來。
好一會兒,白中元才抬起了頭:「沒事兒,就是覺得有些噁心。」
「喝口水吧。」
「謝謝。」喝水壓下那股難受的感覺後,白中元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你知不知具體的細節和隱情?」
「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許菲的死與白志峰有著直接關係的?」欺騙的芥蒂還沒有徹底消融,白中元必須謹慎。
「因為蘇浩。」
「蘇浩?」
「沒錯,就是他。」周然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據我所知,蘇浩與爆炸案中身亡的唐磊關係匪淺。」
「就算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白隊,難道你忘記指紋的事情了?」
「……」
說起這個,白中元又沉思起來。
周然不想等,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人幫忙,蘇浩的指紋不會被作假調包,背後的人是誰不難猜測吧?」
「你繼續說。」
「有件事情白隊或許不清楚,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天,蘇浩曾經去過許菲的家裡。」周然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個。」說著,周然取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隻破碎的玻璃杯,存有明顯的指紋固定痕跡。
「這枚指紋是蘇浩的?」
「沒錯。」周然點頭,做著解釋,「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參與過爆炸案的屍檢工作,保留了一部分法醫物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唐磊的DNA檢測鑑定數據,還有這一枚指紋。前者在那顆玉墜出現後已經匹配破解,指紋的事情卻遲遲沒有進展,直到後來你把有關蘇浩的真假指紋交給了我,才總算是有了答案。」
「你懷疑蘇浩也參與了爆炸案?」白中元表面看起來平靜,內心卻早已經是波濤洶湧,到底還有多少隱情有待挖掘啊。
「不是懷疑,而是事實。」周然口吻無比嚴肅,「蘇浩的指紋出現在了許菲的家裡,擺明與爆炸案是有關係的,而看守所以及監獄中的又全部被作假調包,所有這一切聯繫起來,答案應該很明顯了吧?」
「幫他脫罪。」
「那麼誰有這樣的本事呢?」周然緊追著問。
「……」
白中元,再一次沉默了下來,好半天才無力的反駁道:「就算蘇浩參與了爆炸案,就算有人幫他對指紋作假並調了包,但依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就是白志峰所為,你不覺得太缺乏說服力了嗎?」
「那我養父的話呢?」
「他說了什麼?」
「他臨終前說,在當年的泄密事件中,有兩個人是最可疑的。」
「誰?」
「曲國慶和白志峰。」看到白中元不回應,周然只能繼續說下去,「曲國慶暫且不談,就單說白志峰。白隊可以仔細回憶下,那起泄密事件發生後,他是不是做出了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和舉動?」
「明說吧,你指的什麼?」
「第一,其他人都脫掉了警服,他為什麼沒有?第二,為什麼偏偏是他撫養了蘇漢的兒子蘇浩,這其中存不存在懺悔之意?第三,他又為了什麼主動調離了原來的工作崗位,正是年富力強時,放著前途大好的職位不要,轉而主動要求去了後勤。這裡面的種種,是一句心灰意冷能解釋的嗎?」
「秦局不也沒脫掉警服嗎?」白中元蒼白的反駁。
「那你就沒有發現,秦局和白志峰的關係最好嗎?」周然沒有直白的表明,話中深意卻清晰表達了出來。
「蘇浩指紋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白中元不想糾結白志峰的事情,換了一個話題。
「因為我的私心。」周然毫不掩飾的回應,「那個時候,三足洗的碎片還沒有現世,文物案還沒有顯露出端倪。如果當時我告訴了你,以白隊的性格怕是早就坐不住了,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你就沒有想過,你的自私會導致我們關係的破裂嗎?」白中元直視回應,「比如我不會和你聯手調查文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