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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兇手離開冷藏車轎廂的時候,將何正的屍體擺放到了門前,使之頭部頂觸到了門上面,並保持了一個特定的角度。
眾所周知,屍體可以擺放為跪坐的姿勢,但這樣的話頭部就會下垂,從而反推出屍體和門之間有著一定距離。
最後,當白隊推開倉庫大門的時候,因為拉扯的力量,將何正的屍體緊緊拽到了轎廂門的跟前。橡皮筋綁在後脖頸上,完全可以將頭部拉直,這就是白隊打開車門的瞬間,屍體從中撲出來的真正原因。
而也就是在那時,橡皮筋終於承受不住強大的拉伸力斷掉了。
「這是你的推斷還是屍體勘驗結果?」許琳打起了配合。
「當然是結果。」周然又拿出兩張照片說道,「在何正的頭部以及雙膝上,都發現了摩擦留下的痕跡,完全符合上述結論。」
「還有嗎?」許琳感覺這些還是有些單薄。
「有。」周然指著那張拍攝了胳膊的照片說道,「其實這張照片當中還隱藏著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殺害何正的真兇是個左撇子。」
「左撇子,我怎麼沒看出來?」謝江嘀咕著,再次審視起來。
在幾人反覆觀看照片的時候,周然在一旁繼續做出了解釋:「從屍體徵象來看,何正是被嫌疑人用左手從背後勒住的,儘管當時他已經失去了正常的行動能力,可在求生的本能之下還是做出了反抗。於是兇手便將其死死的按在了地上,這就是他的右側大臂以及肩膀存在淤青和斑痕的原因。」
「很多時候,作案真兇總會因為衝動或是突發情況而暴露自身的生活習慣。當然最重要的是要確保在短時間內殺死何正,那麼兇手就必須使用把握更大的那隻手臂。我清楚,你們可能會反駁說如果是故意布下的疑局呢?我的回答是絕不可能,屍體上面的瘀斑很清晰的呈現了出來,真兇當時就是用右手按住的何正,手指留下的痕跡造不了假。由此可以認定,作案真兇一定是左撇子。」
聽完上述這些,謝江即將目光投向了旁邊:「老方,現在真相大白了吧?」
「勘查現場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類似橡皮筋之類的東西?」方言的臉色變換不定,很難猜透在想什麼。
「當時沒有這個方向的線索,所以……」
「派人去查。」
「明白。」
謝江急匆匆離開之後,方言的目光落在了白中元的臉上,久久不肯離開。
他的內心現在無比糾結,想要扭轉別動的局面,就必須點破兩塊玉墜的事情,可一旦那樣做了,怎麼向封非凡交代呢?
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方言的電話突然響了,看到號碼神色頓時一變,而後才有些失落的接通:「封局。」
「給你十五分鐘時間,馬上來局裡見我。」
「什麼事情非要現在……」
「還有十四分五十秒。」
「我馬上到。」掛斷電話,方言急匆匆出了門。
在他出門的瞬間,謝江從旁邊的辦公室走了出來,看看剛才撥出去的市局辦公室號碼,長出了口氣。
……
市局,辦公室。
「說吧,你又在整什麼么蛾子?」封非凡顯然是生氣了,否則不會說出這樣粗俗的話來。
「封局,都知道了?」
「我不該知道嗎?」
「不是,就是想問問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回去打算給人家小鞋穿嗎?」
「這帽子可不能扣,純屬是好奇而已。」
「好奇,好奇就可以無視組織紀律,私自找白中元談話?」
「這跟組織沒有關係,是我們私人性質的溝通。」
「少在這兒給我扯皮,你心裡想的什麼我能不清楚?」封非凡示意方言坐下來說,「違反紀律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談,現在先說說談話收穫如何?」
「封局,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任何意思。」封非凡敲擊兩下桌子,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如你所說,一切都是為了案子。」
「這樣說,您是支持這次談話的?」
「你覺得呢?」封非凡沒有正面回應,而是朝著旁邊指了指:「喝茶。」
第三十章 清白身
在與白中元攤牌之前,方言的主要顧慮有著兩個,一個是怕事情擴大鬧出不好的影響,另外一個就是怕封非凡問責。不管怎麼說,談話的性質都太過于敏感了,尤其是在沒有掌握絕對證據的情況下。
當然,相較於前者來講,後者給方言帶來的壓力其實並不是很大,憑藉較高的政治智慧,他早已經頂頭上司內心的想法窺出了一二。尤其是在上次封非凡拿出有關玉墜的照片後,意味著文物案的調查正式撕開了口子。
而這,便是方言「敢動」白中元的原因,他有著足夠的底氣。事實證明,他的揣度完全正確,否則此刻封非凡不會說出喝茶的話來,而是要拿違紀之事大做文章了。因為不管出發點如何,錯了就是錯了。
坐下之後,方言將談話的內容進行了匯報,同時也闡述了許琳和周然的立場與態度,倒是對謝江的態度轉變做了忽略。
聽完,封非凡起身站了起來,踱步走動兩圈後說道:「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了,就不要再抓著不放了。」
「封局,意思是不要再查了?」方言皺眉,這個結果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