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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元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統籌大局的封非凡豈能察覺不到?不過他並沒有明說,只是深深看了兩眼秦長天。
既然沒有大礙,局領導也給予了足夠的重視和問候,接下來重點自然就又要轉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兩句話的功夫,病房已經恢復了安靜。
……
又躺了個把小時,白中元的狀態恢復了個五六成,於是嘗試著下床朝著外面走去,許琳是必須要見一面的。
病房就在斜對面,隔著玻璃可以看到病床前圍著幾個人,除了小漁及其父母之外,還有位五旬左右的男人。
許長豐!
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來,與電視和紙質媒體的報導無關,而是因為他有著與許琳相似的長相和輪廓。
「女生父相,看來許長豐的性格大致也是剛直的。」白中元喜歡這樣的人,不必提防太多的小心思。
白中元知道這對父女的關係不怎麼樣,難得有相處的機會便不想去打擾,打算到護士站問問曲國慶在哪間病房。沒成想剛剛走出兩步,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看到幾人魚貫而出便只能停下腳步。
「許伯伯,他就是白中元。」高小漁的眼睛很尖,同時還不忘調侃,「姐夫,還不快過來打個招呼。」
「叔叔好。」避無可避,白中元只能硬著頭皮上前,隨後又問候了高凌岳和呂悠然兩人。
或許是跟近幾年全身心投入慈善有關,許長豐看起來很和藹,臉上的笑容也頗為慈祥,有著很強的親和力。
「中元,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高凌岳很是著急,「琳丫頭嘴硬,死活不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餘光瞟見許琳已經側身躺下,白中雲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末了鞠躬致歉:「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他娘的,我看楚六指是活膩了。」高凌岳脾氣暴躁,張嘴就罵,「算他死的快,否則我非親手剁了他。」
「凌岳,注意言辭態度。」許長豐面色極為的平靜,笑著說道,「這件事情錯不在你,要怪只能怪楚六指做事狠絕,不過還好,你們都沒有什麼大礙,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你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
「謝謝許叔理解。」白中雲對許長豐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甜棗還沒吃完,許長豐緊接著就是一棒子:「剛才的話,是基於你們職業之上的,刑警辦案有危險是再正常不過的,我不會責怪你。但是現在,我要以一位父親的身份表述內心真實的想法。」
「您說。」
「作為男朋友,你是不合格的。」
千想萬想,白中元怎麼都沒有料到許長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愣在了當場。
「怎麼,我說的不對?」
「……對。」
不得已,白中元只能點頭。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此時的許長豐,不怒自威。
「沒有。」白中元苦笑著搖頭,男朋友這口鍋算是背實了。
「我有。」許長豐向前一步,頗顯咄咄逼人之勢,「你記住,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我不敢保證。」這是白中元的心裡話,「況且您剛才也說了,辦案本就要隨時面對未知的危險。」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
白中元沉默,他知道許長豐所謂的辦法,無非是斷絕和許琳的往來。換做之前,這可能會讓他歡呼雀躍,現在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細細體會當中隱約透著失落和苦澀,仿佛丟了什麼東西一樣。
就在這種感覺愈發強烈的時候,許長豐的話也落入了耳中:「這個辦法就是……你們兩個脫掉警服。」
「脫掉警服?」白中雲懵了。
「沒錯。」許長豐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只有脫掉警服,才能杜絕類似的事情發生,到時一起來幫我打理集團的產業。」
這話說的一本正經,白中元卻聽得哭笑不得:「許叔,您的好意心領了,但我這輩子都不會脫掉警服的。」
「一身警服,真的比琳琳的命還重要嗎?」
迎著許長豐凌厲的目光,白中雲挺了挺脊樑:「一身警服當然沒有許琳的命重要,如果必須在生死關頭做出抉擇,我可以用這身警服交換任何人的性命。但現在並不是那樣的處境,自然也就沒有脫掉警服的道理。」
「你很固執。」
「這不是固執,而是使命和責任。」白中元不卑不亢。
「那你能保證琳琳不會再遭遇類似的危險嗎?」
「不能。」
「還算誠實。」許長豐難得讚許的點了點頭。
「心裡話而已。」白中元繼續道,「我唯一能夠保證的是,當再有類似事情發生時,依舊會擋在許琳的身前。」
這番話,似乎觸動了許長豐,目光凝視好半天,這才深吸口氣點了點頭:「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擔當,很慶幸在你的身上看到了。」
「謝謝。」
「等你們都出院以後,抽時間回家裡吃頓飯。」撂下一句話,許長豐擺擺手示意高凌岳他們離開。
「慢走。」
客氣話,白中元還是要說的。
可就是這句話,讓許長豐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頭,只是聲音低沉的問著:「白中元,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執念,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