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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
對此,謝江頗為好奇,畢竟早晨開案情分析會的時候,白中元和許琳還是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架勢。怎麼過了一上午時間,這兩人就混到一起去了,而且從自若的神態來看,彼此之間似乎還挺和諧。
「我們……」
「沒什麼,就是一起去了趟案發現場。」白中元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許琳給堵了回去。
「案發現場?」謝江狐疑,「我怎麼沒看到你們?」
「時間差。」白中元隨口說道。
「都別站著了,坐下說。」方言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倒水的同時問著,「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有。」許琳點頭。
「說說看。」方言催促。
「你說吧。」許琳側頭。
許琳此時又恢復了那種冷冷的樣子,不過白中元還是從言語中體會到了些許的暖意,她沒有任何的貪功之意。雖說這算不得什麼大事,可至少是一種態度,能夠隱晦的展現出許琳為人著想的一面。
「老方、老謝,我和許隊勘查完現場之後,發現這起連環案除了時間有著規律之外,那些螢光箭頭也是有序排列的。」
「有序排列?」方言看了謝江一眼,繼續問道,「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白中元用最短的時間,最簡潔的語言,將之前的發現做了講述。
聽完之後,方言的臉上有怒意閃過,深吸口氣後對著謝江說道:「現在就給高明打電話,不用提中元他們所發現的線索,就問問當初三大隊勘查現場、交接卷宗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製作案發現場的地圖影像?」
「老方,這怕是不妥吧?」謝江有些猶豫。
「有什麼不妥?」方言怒氣上涌,「你應該也意識到了,這條線索是多麼的重要。如果事實真如中元所說,那我們不光能鎖定嫌疑人再次作案的大致範圍,同時也能減輕各分局警力抽調的壓力。」
「老方,你說的我都明白,可並非每個人都有具備他這種能力啊?」見方言火氣難消,謝江只好把白中元抬了出來,「你想想,如果高明他們之前發現了這條線索,還會將案子移交到支隊來嗎?」
「是的,方隊。」許琳也起身勸著,「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如何利用好這條線索,其他的完全可以結案後再做追究。」
「你的看法呢?」
「我?」
白中元之所以一直都沒說話,是因為他已經卸去了副隊的職務,有些事還是要顧及些原則的。但既然方言問了,他也就直說了。
「我也覺得沒有必要,而且刑事卷宗中也沒有硬性規定非要繪製、呈現出大區域地圖。再說句不負責任的話,眼下這條線索究竟是否有用,也還是未知之事,因為這點事兒去問責,確實欠妥。」
「如果你們都這樣看,那就暫時翻篇兒了。」方言不是不聽勸的人,惱怒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案子。
此類場景謝江早已司空見慣,所以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中元,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剛才說眼下這條線索還尚難辨別是嗎?」
「是的。」白中元點頭。
「那到底要不要做出針對性部署呢?」謝江皺眉。
「老謝,你還真信他的話?」
「老方,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方言瞪了瞪眼,「他之所以說沒用,完全是為了阻止追責高明。照我看這條線索不僅有用,還有大用。如果布置得當,可以一舉將嫌疑人緝拿歸案,再不濟也能破壞掉今晚有預謀的犯罪。」
「此話當真?」謝江大喜,轉頭詢問。
「我哪兒知道。」白中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只是把勘查到的可疑線索匯報上來,具體有用沒用,又該做何決斷,不是有三位隊長嗎?」
「你,唉……」謝江很是無語。
「方隊,謝隊,我想你們聽聽這個就明白了。」這是來到支隊的第一起案子,許琳自然是十分重視的。
「這是什麼?」方言問。
「錄音筆。」許琳稍作猶豫,還是說了實話,「這是勘查案發現場時白中元說過的話,我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可以佐證那條線索的可能性與接下來行動布置的可實施性,你們不妨聽聽。」
望著許琳手中的錄音筆,表現出意外的可不僅僅是方言和謝江,就連白中元也是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她是什麼時候錄的?
「白中元,這事兒是我不對,向你道歉。」
「不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我說是為了學習,你信嗎?」
「學什麼?」白中元感覺腦子有點兒亂。
「你是省廳最好的刑偵專家,你說我學什麼?」許琳說出這話時,語氣很是嚴肅,顯然沒有撒謊。
如此的鄭重其事,倒讓白中元有些坐蠟了,他此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無奈的站起身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希望以後也不會再發生。對了老方,下午我要去做康復治療,請兩個小時的假。」
「去吧。」方言點頭。
「他還真是變了。」望著白中元關上的門,謝江皺起了眉頭。
第十七章 心理障礙
走出支隊的大樓時,白中元腦海中依舊盤桓著許琳的影子。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有些掉以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