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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啊,丁亮今晚要死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說不說?」白中元又氣又急,想要掏槍,轉念語氣平和的說道,「咱們是知己,理當分享秘密對不對?」
「既然你把我當朋友,那我就告訴你吧。」葉止白的獨眼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我跟你說過,多年之前我跟一個道士學過通天徹地的大本領,從面相上我就能看出來,丁亮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你可真他娘的能扯淡。」白中元氣的差點兒吐血。
「不相信是吧?」葉止白不以為意,「那我換個角度跟你說,你們那天關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抓了丁亮?」
「你怎麼知道的?」白中元納悶兒,當時他們是分開隔離的。
「我又不瞎。」葉止白梗著脖子說道,「你們放我出警隊的時候我看到他了,就順嘴問了一句。」
「你接著說。」
「那天回來之後,我不顧勞累堅守工作崗位去巡夜,在凌晨的時候看到他了,你猜他在做什麼?」
「該不會是扎東西吧?」白中元想到了那個稻草人。
「咦,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是能掐會算的。」
「你真會?」葉止白狐疑。
「這不重要,繼續說。」
「當時我路過他的宿舍,聽到了屋裡有咿咿呀呀的聲音,好奇之下就搬了兩塊石頭踮腳從後窗看,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不是說了嘛,扎東西。」
「那你他媽倒是具體說說扎的是啥啊?」葉止白的暴脾氣又上來了。
「人。」
白中元強令自己保持著最後一份理智。
「嘿嘿,你又說對了,就是人。」說罷,葉止白吃驚的回神,「握了棵草,難道你真有卜卦問命的本事?這樣來看,你我豈不是同道中人?」
「去你大爺的同道中人。」白中元心中暗罵,嘴上卻在追問著:「除了扎的紙人之外,你還看到了什麼?」
這句話,不知怎麼就戳到了葉止白,他蹭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你小子深藏不露啊,除了稻草人之外居然還知道丁亮也扎了紙人?快說,師從何處,山門在哪兒,是小匿於仙山,還是大隱於紅塵濁世?」
「……」
白中元徹底蒙圈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平復下情緒,他這才深吸口氣問道:「你把當晚看到的告訴我,我就跟你分享我的秘密,怎麼樣?」
「成交。」葉止白痛快的點頭,簡略的說道,「丁亮扎了一個稻草人,寫上了他的名字,另外還有兩個童男童女的紙人以及一頂轎子。當時桌子上放著一個戲匣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就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還有轎子?」白中元更懵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學藝不精啊。」奚落一句,葉止白這才解釋道,「黃泉路遠,咫尺天涯,雙鬼抬轎,使命必達。」
「呵呵……」
白中元這次真的被逗笑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狠狠瞪了一眼葉止白:「你不去送快遞真的可惜了。」
「啥意思?」
「沒意思。」葉止白轉身便走。
「喂喂,你到底師從何處啊?」
「師從何處就不表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承繼的哪座山門香火啊?」
「刑偵隊。」
「你大爺……」
……
來到外面,白中元放緩了腳步,倒不是說不著急案子,而是在苦苦思索著葉止白剛才說的那番話。
接觸越多,白中元越是覺得葉止白這個人很矛盾,有些時候瘋瘋癲癲,有些時候又像是大徹大悟。
總體而言,十分的矛盾。
當然,在確鑿的病情鑑定報告面前,白中元不會將葉止白劃分到正常的人群里,不過他說的有些話,卻可以選擇性的來聽。
比如那句:「黃泉路遠,咫尺天涯,雙鬼抬轎,使命必達。」
這初聽起來是滑稽的,若是細緻深思,當中似乎又有隱情可挖。儘管葉止白沒有把話說的過於直接,其中表達的意思也不難窺見。稻草人也好,童男童女和轎子也罷,所象徵的意義只能有一個。
——死亡!
如今稻草人還在,兩個紙人和轎子去不見了蹤影,這又說明了什麼?
「等等,剛剛葉止白好像說過,丁亮在稻草人上寫了名字,為什麼剛剛勘查的時候沒有看到呢?」
叮鈴鈴……
就在這個疑問剛剛從心底騰起的時候,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接聽之后里面傳來了秦時雨焦急的聲音:「師傅,稻草人著了。」
「什麼意思,著火了?」
「是的。」電話中秦時雨簡述著:「做進一步勘查的時候,我們懷疑稻草人的嘴巴是活動的,剛打開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機關?」
「沒錯,就是機關。」
「什麼機關那麼靈敏,反應時間那麼快?」
「白磷。」秦時雨解釋:「一個小巧的機關設置,引燃了稻草人嘴裡和肚子裡面的白磷,瞬間完成了燃燒。」
「人沒有受傷吧?」
「沒有。」
「那就好,你們繼續忙吧。」
「師傅,你不要過來一趟嗎?」秦時雨話中透著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