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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著棉門帘的緣故,兩條狗只將腦袋伸了進來,身體還在外面。饒是如此,依舊能根據碩大的頭顱推斷出它們的體型,十足十的大型犬。而根據那副兇相判斷,有一定是有著好勇鬥狠的野性。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這兩條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腳邊,白中元自然是不敢輕易有所動作的,只能愣在原地想著脫身之法。
「不知死活的玩意兒,滾一邊兒去。」就在兩條狗凶相畢露,喉嚨低吼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葉止白的聲音。
正如何正之前所說的一樣,葉止白幾乎就是流浪貓狗的克星,他的聲音響起剎那,兩條狗夾著尾巴嗖的沒了蹤影。
鬆口氣,白中元掀開了門帘轉身,原本是想謝謝葉止白的,可當看到這個人的樣子後,又是倒吸了口冷氣。
葉止白的軍大衣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了,藏藍色中山裝的袖子已經捲起,露出了那宛若枯木般的手臂。尤為驚悚的是那手臂上沾染著刺目的血液,右手一把菜刀,左手拎著一串啼哩吐嚕下垂的東西,像是剛剛切割下來的肉,也像是從某種動物體內挖出的內臟,血腥氣瀰漫,好不恐怖。
「嘿嘿……」
葉止白咧嘴笑著,露出了一口殘缺的黃牙:「自我介紹一下,葉止白,葉止白雪,夜止白晝,您怎麼稱呼?」
「老葉,我們見過面的。」平復下情緒,白中元向前湊了湊,「之前在沈海濤家的門前,何正也在場。」
「哦,是你啊。」葉止白噴出一口白氣,舉起菜刀拍了拍眼眶處,「咱老葉眼神不大好,別介意。」
「不會的。」
「你來我家做什麼?」葉止白問的十分直接。
「也沒什麼,就是向你打聽些事情。」
「說吧,說完趕緊走。」
「我想問問你每天巡夜到什麼時候?」
「晚六點到早六點,整整十二個小時,每間隔一小時轉一圈。」
「也就是說你雙數時間點轉,單數時間點休息對嗎?」
「也不盡然,要看咱老葉的心情。」葉止白好像感覺不到冷似的,「不過咱老葉這個人有原則,既然掙的是這份兒錢,那必然要做好這份兒工作。我一般都是替換著來的,今天六點轉第一圈,明天就七點。」
「今天你是六點轉的第一圈,這麼說昨天是七點對嗎?」
「你是聽不懂我說話嗎?」葉止白有些不耐煩的擺手,「有事兒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我的正事兒。」
「什么正事兒?」
「嘿嘿……」
葉止白又是咧嘴一笑,隨後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這可是從狗身上弄出來的,美味的很,一會兒要不要嘗嘗?」
「不必了。」搖頭,白中元簡述此行的目的,「你和沈海濤的關係如何?對他這個人了解多少?你昨晚是單數時間點開始巡夜,那也就意味著凌晨一點的時候你正在廠區活動,有沒有聽到異常的動靜或是看到什麼事情發生?」
「有。」
「有?」白中元一驚。
「嗯,動靜有,事情也有。」
「快說說。」
「動靜嘛,就是跟往常一樣,野貓野狗成群結隊的亂竄。」
「我說的不是這個。」白中元開始感覺這趟來錯了。
「人也有啊。」
「人也有?」耐著性子,白中元繼續問,「什麼人?」
「會飛的人。」
「老葉,你能不能說點兒不脫離實際的?」白中元已經開始失去耐心。
「怎麼,你不信?」葉止白說著,指了指天上,「當時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在天上飛的。」
「飛,你給我飛一個看看?」白中元氣笑了。
「我沒那個本事啊。」葉止白一本正經的說道,「咱老葉要是會飛,那不得上天啊,還跟你們這幫凡夫俗子混什麼?」
「得,不扯這個了,說說沈海濤吧?」
「他有什麼好說的,屁股都不乾淨,說起來噁心。」
「他死了你知不知道?」不得已,白中元只能拋出這個重磅炸彈。
「知道。」
「知道?」這個回答讓白中元愣了愣,而後皺眉問著,「老葉,命案可不是小事兒,你可不要亂說。」
「我就是知道。」葉止白向前湊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告訴你一個秘密,三天前沈海濤來找過我。」
「找你做什麼?」
「算卦,保命。」
「能不能詳細說說?」白中元追問著。
「當然可以。」葉止白搖頭晃腦的說道,「說起算卦這事兒,就要從伏羲開始講了,然後是周文王……」
「就說沈海濤好不好?」白中元感覺肺都快氣炸了。
「成,說他。」葉止白有些不悅,最終還是答應了,「他找到我,說有人想弄死他,問我該怎麼辦?」
「你怎麼說的?」
「我說人在做,天在看,該來的遲早會來,他做了那麼多屁股不乾淨的事兒,總會有這麼一天。」
「他做了什麼?」
「很多啊,比如經常宰殺流浪狗吃肉,還有偷東西之類的。」說到此,葉止白有了些不耐煩,「不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反正他讓我出主意,我就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與其狼狽的逃跑,倒不如躲在家裡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