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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你做了什麼?」白中元非常想知道這點,這有助於他進一步的了解梁媛。
「我……什麼都沒做。」梁媛苦澀的笑了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是不是很沒有人性?」
「不。」直視著梁媛的眼睛,白中元臉上浮現出了欽佩的神色,「恰恰相反,你做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是嗎?」梁媛的笑容,多了幾分自嘲,「怎麼,不再將我視作應該浸豬籠的骯髒女人了?」
「……」
白中元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發生那種事情後,最難的不是情緒崩潰下嚎啕大哭,也不是怨天尤人後的自暴自棄,那樣只會給對方帶去更深的傷害和刺激。相反將一切的苦都咽進肚子裡,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如往常一樣繼續平淡的生活才是最艱難的。」
「沒錯,你很堅強。」謝江由衷的附和,「換做是我,可能都做不到你那種地步,著實令人欽佩。」
「那件事情,其實是有隱情的對嗎?」白中元話鋒一轉,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白警官,你為什會這樣認為?」
「很簡單,因為賈林。」
「……」
梁媛凝視著沉默。
「我猜對了,你也有過懷疑是不是?」說完,白中元遞過去了一杯水。
「我是那樣想過,但卻沒有證據。」梁媛接過去,輕輕說了謝謝。
「現在我要向你求證一件事情,當初賈林和胡成是不是同時追求的你?」
「是的。」
「你最終選擇了胡成,為什麼沒有選賈林?」
「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能說的上為什麼呢,就是不喜歡唄。」喝口水,梁媛繼續道,「雖然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兩人的品質還是有所區別的,我覺得賈林不夠踏實,不是個能安穩過日子的人。」
「那你想沒想過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對話進行到這裡,白中元隱約看到了隱藏在黑暗中醜陋的一幕幕。
「什麼問題?」梁媛,已經失去了她始終在強撐著的節奏。
「一個男人,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好朋友,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是何種反應?」
「沮喪、落寞、痛心、祝福……」謝江站在男人的角度回應著,「還有可能是妒忌、憤恨、甚至是報復。」
「沒錯。」白中元點頭,「剛剛已經說過,賈林這個人的品質是有些問題的,為什麼他沒有表現出上述那些情緒,反而去了養殖場打工呢?難道,他真的大度到了可以釋懷那一切的地步?」
「中元,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接近胡成的,伺機報復?」
「我沒有這樣說。」白中元搖頭,又拋出了個問題,「報復不報復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他去了之後,胡成就遭了大難,這是巧合嗎?」
「哪有那麼巧的事兒?」謝江搖頭,而後眉毛一挑,「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只能是精心的策劃了。」
「他,他為什麼這樣做?」梁媛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種可能性,只不過不願意承認,畢竟對她來說太殘酷了。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希望胡成死掉,然後占有你。」
「不,不……」梁媛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無比。
見此,白中元心中有了些不忍,但最終還是咬著牙說出了一句更為殘忍的話:「梁媛,接下來就該發生「借種」的事情了,對嗎?」
第十六章 殺手鐧
有些事情,初聽之下感覺可笑無比、匪夷所思。可當打開罪惡那扇大門,才會知道門後面發生的一切是多麼的荒誕離奇。對於白中元來說,諸如「借種」這種事情不過是小兒科罷了,不值一提。
人性,哪有底線可言呢?
與梁媛接觸的時間不長,滿打滿算也只有養殖場的交談和現在的審訊,加起來也不足兩個小時。然而憑藉白中元的閱歷和經驗,還是窺到了對方心性的本質,這是一個與秦時雨有些相似的女人。
他們的共同點,都是推崇人性本善的!
換句話說,儘管她們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不良目的或者違法行為,內心依舊是不願意去相信的。相反在走極端或者鑽牛角尖的情況下,還會反覆的暗示自己一切都是假象。以他人之善作為出發點無可指摘,這是構建和諧社會不可或缺的因素。但在絕大多數時候,她們都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傷害。
梁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審訊進行到這裡的時候,陷入了短暫的停頓,白中元表現的很有耐心,他必須給梁媛較為充足的時間去回想往事以及反思自身的過錯,這不僅有利於案情,也有利於她日後的生活和對於孩子的培養。
「我說對了,是嗎?」一杯水喝完的時候,白中元開了口,這次語氣和緩了很多,避免給對方造成過大的壓力。
「可,可能吧……」梁媛的臉色很難看,那不僅僅是後知後覺的憤怒,還有顯而易見的自嘲和恐懼。
「還能繼續嗎?」
「可以。」點頭後,梁媛的表情多了幾分痛苦和掙扎,「白警官,儘管我不願意相信賈林是帶著目的進入養殖場工作的,可如今事實已經在朝著這個方向傾斜,所以我想問問他究竟是怎麼迫害胡成的?」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白中元沒有親眼目睹當年的事件,也沒有相關的資料可供翻閱,然而他還是能夠根據豐富的刑事偵查經驗做出大致的推斷,由因推果的對事實進行回溯和反向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