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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三月一十九天。」蘇浩機械開口,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存在。
「你記得倒是清楚?」白中元依舊望著湖面。
「記得清楚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呢?」
蘇浩微微側身,眯起了眼睛:「比如你親手把我送進了監獄。」
「還在記仇?」白中元也轉動了身子。
「這裡還疼嗎?」蘇浩不答反問,指了指肩膀後面。
「好的差不多了。」
「下一次,你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你也是。」白中元輕輕點頭回應,而後話鋒一轉,「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先說說上次的事情吧?」
「上次什麼事情?」秦時雨突然出聲,神色和言語都透著警告。
「你問他。」
「既然你不說,也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我們走。」
看到秦時雨去拽蘇浩,白中元只能趕忙開口:「布控二石樓村的那晚,蘇浩出現在過案發現場,耗子親眼看到他和邱宇墨等人在一起,而在耗子遭受襲擊之後,又在他的手中發現了這個。」說著,白中元將脖子上戴著的玉墜掏了出來,「這個吊墜你們都認識吧,是不是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沒什麼可解釋的。」秦時雨冷聲回應,「耗子甦醒後我向他了解過,他並沒有看清楚那幾人的相貌。」
「可他說到了胎記。」白中元指指耳朵後面。
「這世上有胎記的人多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
「呵呵,我看你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時雨針鋒相對,「無獨有偶,就像你手中的玉墜,不也還有顆一模一樣的嗎?」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
白中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秦時雨顯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步步緊逼道:「說到玉墜,邱宇墨已經給出了明確的供述,是他從古玩兒市場買的。」
「那麼指紋要怎麼解釋?」沒辦法,白中元只能從另外一點尋求突破,「楊蕾遇害那晚,她家的門鎖上為什麼會提取到蘇浩的指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秦時雨不屑撇嘴。
話趕話說到了這裡,白中元便也沒有了繼續隱瞞的打算:「有個情況你可能還不清楚吧,蘇浩的指紋……」
砰!
白中元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兒,一旁的蘇浩毫無徵兆的出手了,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在了白中元的腮幫子上。這一拳的力道很大,白中元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後,張嘴吐出了一口血。
「蘇浩,你幹什麼?」秦時雨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頓時慌了神。
「還能幹什麼?」蘇浩口中說著,擼起袖子衝過去又是一腳,「揍他。」
白中元本就不是蘇浩的對手,加上剛剛遭遇了偷襲,因此落了極大的下風,被按子地上狠狠的捶打。
「我可以接受你把我送進監獄,但不能容忍栽贓陷害。」蘇浩又是一拳,「栽贓陷害懂不懂?」
「蘇浩,你放手,放手……」
生拉硬拽之下,蘇浩總算是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冷笑後,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我說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快走,快走。」秦時雨使勁兒推著。
「如果有種,就不要拿襲警當藉口。」丟下一句話,蘇浩揚長而去。
「你沒事兒吧?」秦時雨一反之前的冷漠之態,將白中元攙扶了起來,「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
「我沒事兒,死不了。」揉揉腫痛的臉頰,白中元咧咧嘴,「幫個忙,去樓下幫我買瓶水上來。」
「我馬上回來。」秦時雨急匆匆下樓。
她離開後,白中元沒有再去管身上的傷,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蘇浩離開的方向,隱隱猜到了他突然出手的原因,不希望秦時雨知道指紋造假的事情。而那句「栽贓陷害」似乎也是意有所指的,那就是以後不准再提及指紋的事情。
「為什麼?」皺眉思索半天,白中元只想到了一個可能,蘇浩是真的喜歡秦時雨,不希望醜事暴露,但這是不是又意味著他在撒謊,是不是又恰好佐證了他的確與邱宇墨等人關聯很深的事實呢?
「水來了。」就在這時,秦時雨匆匆跑了上來,一邊沖洗著一邊問,「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這點兒傷去什麼醫院?」輕描淡寫的說著,白中元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師傅,對不起。」秦時雨放下身段道著歉。
「怎麼,看我挨打心軟了,又認我這個師傅了?」白中元當然不會放過緩和關係的機會。
「嗯。」秦時雨輕輕點頭,心虛的問,「不生我氣了吧?」
「哪兒來的那麼多氣生?」牽動傷口,白中元齜牙咧嘴,「倒是你,不再記恨我就行,這次挨頓打算是扯平了。」
「那他襲警……」秦時雨沒敢把話說完。
「家事,跟襲警有什麼關係?」這是白中元的心裡話,雖然此行是為了案子,可並未啟動辦案程序。
「師傅,這麼說你原諒蘇浩了,可以重新接納他了?」秦時雨有些興奮,臉都紅了。
「看他的表現吧。」好好的兄弟鬧到了這般地步,白中元也在反思自身的錯誤。
「放心吧,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