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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聯想到那句:人心是最善變的,變了也是最難察覺的。這讓白中元倍覺悚然,後背不斷冒著涼氣。
砰砰砰……
五分鐘之後,馬雅睡眼惺忪的打開了大門。
「能聊聊嗎?」白中元聲音有些沙啞。
「現在?」
「現在!」
「進來說吧。」
喝口水,白中元目光凝視著開了口:「有個問題我想核實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請講。」
「小時候,你是不是被凍傷過雙腿?」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中元呼吸有些急促。
坐在對面,馬雅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半天輕輕點了點頭:「如果可能,我不想再去回憶那段日子了。」
「可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中元又問著其他的,「為什麼要懷上何清源的孩子?」
這次,馬雅笑了:「白隊既然這樣問,想必心中也猜出個大概了吧?」
「是的。」白中元心跳正在加速。
「那不妨說來聽聽。」馬雅依舊在笑。
瞬間,白中元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如果我沒有猜錯,是你主動勾引的何清源對吧?」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
「你自己心裡清楚。」
「清楚又如何,你有證據嗎?」
「我會找到的。」白中元感覺寒氣正在從腳底升起。
「指望何清源嗎?」馬雅的笑容里突然多了幾分陰森,「他如果會說,還會去找你們自首嗎?」
沉默後,白中元又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白隊,你不清楚嗎?」
「是,是我想的那樣?」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白中元此刻只有一個想法,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所以,所以……你才是真正的舵手,是你操控了整起連環殺人案?」
「對,是我。」馬雅依舊那麼泰然自若,「不幸的是,你永遠都找不到證據,只能眼睜睜看著我這個布局真兇逍遙法外。」
「你……」
白中元臉色鐵青。
「既然白隊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實話告訴你。葉止白也好,何清源也罷,他們誰都不會站出來指證我,我的雙手也沒沾染任何血腥。而就算是有些地方可以向我追責,你們也依舊拿我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就這麼自信?」
「當然。」馬雅站起身,輕輕走到了跟前,雙手撫摸起了腹部,「因為,我的孩子會保護我。」
這一刻,白中元想殺人的心都有,這個馬雅果然將一切都考慮到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直接指向她謀劃了殺人案,僅僅是涉案的小問題根本奈何不了她。考慮到孕期和哺乳期,最後只能是不了了之。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白中元再也無法抑制憤怒的情緒。
「為什麼,白隊不知道為什麼?」馬雅又往前湊了湊,輕輕的說道,「我要他們死,一個都不能活著。」
越是平淡的語氣,越是讓白中元感到絕望,只能做最後的勸解:「去自首吧,肚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沒錯,孩子是無辜的。」說到此,馬雅的情緒突然爆發了,「我當年也是孩子,誰又曾放過我?」
「……」
白中元做不出任何的回應。
輕輕擦掉滾落的淚珠,馬雅又一次露出了笑容:「我送送你。」
一步步朝外面走著,白中元腳步踉蹌。
「白隊,我再告訴你一句話。」關門之際,馬雅又開了口。
「你說。」白中雲有種虛脫感。
「你覺得,將來我會怎麼對待這個孩子?」
馬雅說著,拉著白中元的手按在了腹部,隨後帶著笑容轉身走進了院子。
今夜,大雪。
第四卷
第一章 引蛇出洞
瑞雪兆豐年。
隨著今冬最大的一場雪降下,春節到了。
對於國人來說,除夕這天是極為重要的。
古時候,一些監獄官員甚至會放囚犯回家與家人團圓過年,由此可見「團年飯」在人們心中地位是何等之重。
自打與白志峰徹底鬧翻後,白中元還從未像今天這樣惆悵過,尤其推開窗看到外面喜慶的景象時,心中便泛起了一股股酸楚。
街道的路燈上面掛滿了燈籠,鮮艷的五星紅旗迎風飄展,目光所及的一戶戶人家早已經貼滿了對聯、窗花、福字和年畫,將節日的氛圍烘托的更加熱烈。遊子歸鄉、闔家團圓、歡聲笑語、令人艷羨。
只有他的住處,像潭死水氤氳著幾分淒冷。
遠處的爆竹聲此起彼伏,愈發讓白中元體會到了孤獨,手機的提示音不斷響起,絕大多數都是朋友們的問候。與往年那般,最為期待和在意的似乎都跟著歲月流逝了,餘下的只有難以言說的寂寥。
打開冰箱,白中元取出了些食材,戴上耳機屏蔽掉嘈雜的喜慶聲後給自己做了碗雞蛋面,吃完將碗筷扔進池子裡,來到客廳坐了下來。目光在茶几上卷宗上徘徊良久,這才起身穿戴走出了家門。
外面,漫天的白雪,漫天的紅。
將漸漸走遠的背影襯托的更加蕭瑟。
……
拎著兩瓶酒從公交車上下來,白中元站到了大門前,小區整體而言有些破舊,大多都為老年人在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