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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時在幹什麼,怎麼不勸著點兒?」
「勸不住。」書童搖頭,「再說誰還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雖說酒入愁腸愁更愁,但確實有利於負面情緒的宣洩不是嗎?」
「你怎麼沒陪著她喝?」白中元更關心的是書童在那段時間做了什麼。
「我當時在工作。」說著,書童切換了畫面,「你看桌子上堆成山的文件,都是之前趕出來的,晚飯都沒吃。」
在書童切換畫面之後,白中元的眼睛便再也沒有眨過,死死盯著畫面中的人,不時瞟瞟視頻中的時間,一切都沒有問題。也就是說,書童和柳莎整晚都在家,他根本沒有時間去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難道,自己錯了?」
念及至此,白中元內心大亂,完全沒有了繼續呆下去的心情,他有太多疑問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思索:「書先生,看來柳莎喝的實在太多了,今晚八成是叫不醒了。已經快凌晨兩點,實在不好意思再做打擾,我們就先回去了。」
「喝杯茶再走吧。」書童挽留。
「改日。」說完,白中元去敲了敲臥室的門,與走出來的許琳對視一眼,致謝後告辭走出房門。
目送著兩人離開,當電梯開始向下運行的時候,書童身軀猛然震了一下,而後捂著嘴巴關門衝進了洗手間。
伴隨著壓抑的劇烈咳嗽,書童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當一大口血痰噴出之後,他虛脫般的滑到在地。
「時間不多了,但願這次能矇混過關,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第六十五章 世事無常
回到許琳家,白中元宛若虛脫般倒在了沙發上,如果不是後背傷口處泛著陣陣疼痛,他都懷疑自己是否還有著知覺。
很久了,很久沒有經受如此強烈的挫敗了。
許琳默默地坐在旁邊,望著對面那張有些蒼白和木然的臉欲言又止,剛剛她已經得知了監控畫面中的一切,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不僅僅是對案情和嫌疑人的錯誤判斷,更是對白中元自信心的摧毀。
「我理解你的感受,也知道你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但有些話我必須要說出來。」許琳不想看到白中元消沉下去,「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只有那晚襲擊耗子的人和書童有著潛入重症監護室的合理動機。不管他家中的監控畫面如何,你的判斷其實都沒有錯。而且我在嘗試叫醒柳莎的時候仔細檢查過,她不光臉和胳膊上有著淤青,渾身上下都遍布著青紫交錯的傷痕,家暴事件是大概率存在的。」
話說到此,看到白中元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許琳只好繼續說著:「剛剛調來支隊的時候你對我說過,打開案鎖那把鑰匙就藏在錯綜複雜的案件徵象中,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那條貫穿了案件始末的邏輯線。」
「目前看來,書童這條線挖到了盡頭,可究竟是斷掉了還是於中途打了個結,都還有待進一步的查證。退一步講,就算這條線真的失去了價值,那也不能認定為失敗,換個角度解讀,是我們排除了這條疑線,從而縮小了案件調查的範圍,這對後續的偵辦是起著積極作用的,你不想的太消極。」
「我沒想那麼多,只想睡覺。」白中元突然來了一句。
「你這是什麼態度?」苦口婆心的勸說半天,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應,許琳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沒什麼,就是困了。」白中元妝模作樣的打著哈欠。
看到那雙眼睛滴溜溜轉動了起來,許琳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起身朝著沙發踢了一腳:「你媽媽就沒有告誡過你嗎,空腹睡覺對身體不好,我下面給你吃。吃完了再睡,睡醒了好好辦案子。」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中元掙扎著坐了起來,看到許琳轉身進了廚房,這才托腮陷入了沉思當中。慢慢的,他眸子裡的光芒變得凌厲了;慢慢的,臉上的自信之色又回來了。
在有監控視頻自證清白下,書童的確是排除了嫌疑。同理,在真相沒有大白於世之前,誰又敢說自己的推測和判斷又一定是錯誤的呢?偵辦案件本就是場你追我趕、險象環生的博弈,為了獲取勝利,無論哪一方都會手段盡出。在這樣的對局中,一時聽到的和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當潮水真正退去以後,才會知道究竟是誰在裸泳!
經歷過那麼多歷練與磨難後,白中元早已學會了如何調整心態,當上述那些在心裡過了一遍後,身上僅存的那絲頹喪之氣也煙消雲散了。當面端上來後,他狼吞虎咽吃了兩大碗,看的許琳直咂舌。
搖頭苦笑,許琳感嘆:「對於吃貨而言,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碗麵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來兩碗。」
……
第二天,白中元是被許琳叫醒的。
「這麼著急去哪兒?」洗把臉的時間都不給,白中元發著牢騷。
「半小時前方隊打來了電話,當時他們已經進入了省城地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趕到隊裡,我們得儘快過去。」
「這麼快?」白中元有些詫異,本以為今天傍晚才會到。
「這起案件非同小可,局領導都背負著很大的壓力,能不著急嗎?」許琳示意白中元快點兒,「據方隊說,從邱子善被移交後開始,秦局和馬局就輪流著催,就連去部里開會的封局也把電話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