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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雨和周然帶著人趕到之後,急匆匆投入到了現場勘查的工作中,而最後抵達的謝江,則是滿臉振奮的說著垃圾場一行的情況。
(1)距離垃圾場一公里的廢棄廠房裡發現了一輛改裝過的大型皮卡車,上面裝載著一輛越野摩托。
(2)皮卡車的內部同樣進行了改裝,后座下面經過處理後空間很大,成年人躺入其中完全沒有問題。
(3)越野車的輪胎中同樣有著重大發現,違禁品種類多達三種,全部重量達到了五公斤左右。
(4)特製的大型工具箱中發現了很多管制品配件,組裝之後威力極大,其中便包括重弩零件。
(5)副駕駛的座位下藏有暗格,裡面發現了整整一百二十萬現金。
(6)皮卡車內提取到了大量指紋以及可供身份驗證的檢材,已經送往法醫實驗室進行加急鑑定。
「薛東,現在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方言此時走到了跟前,凌厲的雙目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沒有。」薛東已經打定主意死扛到底了。
「你這樣負隅頑抗沒有任何的意義,先不說殺害麻三的事情,就單說皮卡車輪胎裡面查獲的那些違禁品就夠槍斃你好幾次的。」謝江又用上了審訊那套,「還有,崔偉也是被你在這裡殺害的吧?是不是拋屍江中了?」
「既然你們已經認定是我做的,還有必要問嗎?」薛東冷笑。
不管他如何抵抗,該說的話白中元都是要說的:「那天晚上,你根本沒有送什麼大客戶回家,而是將崔偉帶到了這裡,將他綁在樹上殺死了對不對?」
「我有沒有送大客戶回家,你們可以去問小區保安。」薛東絲毫沒有供述的意思,「還有崔偉怎麼死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好。」見此,白中元爽快的點了點頭,「那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跟小區的保安以及大客戶當面對質。」
「還愣著幹什麼,上車。」謝江催促,示意旁邊的兩名外勤把薛東塞進車裡。
「我會在這裡盯著的,有情況隨時聯繫。」方言叮囑。
「明白。」
……
車上,謝江和白中元分別坐在正副駕駛的位置,后座上兩名外勤將戴著手銬的薛東夾在了中間。
「老謝,知道去哪兒吧?」白中元問。
「當然。」謝江點頭。
車子停在夜色門口之後,謝江頭也不回的說道:「薛東,那天晚上你是從這裡送所謂大客戶回家的,現在我們就還原一下,按照那晚所走的路線行進。對了,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不要說忘記走的哪條路。」
「走這邊兒。」沉默好一會兒,薛東抬手指向了左側。
一路上行駛著,每逢路口謝江便會問上一句,兜兜轉轉半個多小時以後,車子停在了某高檔小區的門口。
「我覺得沒有必要再下車去向保安核實情況了,你說呢?」白中元回頭問道。
「白隊,為什麼?」薛東沒有說話,一名外勤問道。
「老謝,你說吧。」
「薛東,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已經去交管局調取了沿線的監控,那晚你的車所行駛的路線與今日的完全不同,你說這是為什麼?」問完,謝江又警告著,「千萬不要說記錯了,你能將大客戶醉後嘔吐、送其回家、與保安交談等等記得清清楚楚,那麼走的哪條路是絕對不會忘記的甚至弄錯的。」
薛東面色難看,一言不發。
白中元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繼續重錘敲打著:「皮卡車中提取的檢材很快就會鑑定出來的,那些都是鐵打的證據,你千萬不要說對裡面的違禁品、大量現金以及管制品零部件都毫不知情,那種低級的謊言沒人會相信。」
「你們想讓我說什麼?」薛東終於開了口。
「所有,所有的犯罪事實。」謝江追著不放。
「我沒什麼想說的。」
「是嗎?」反問一句,謝江從身上摸出了兩張照片,「這上面的人,你應該認識吧?要不要把他們找來,或許你會改變主意的。」
照片上是一位花甲老婦和一對兒龍鳳胎,他們站在瓦房前,笑的純淨而燦爛,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給他看看。」謝江遞給了外勤。
「你,你們……」僅僅是掃了一眼,薛東便有了很大的反應,「照片是從哪裡來的,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去了解了些相關的情況。」謝江的語氣和緩了些,「你的母親張翠蘭,因為早年勞累膝關節軟骨損傷極為的嚴重,飽受病痛折磨幾乎已經不能下地行走,必須要儘快進行膝關節置換手術。一兒一女分別叫薛飛和薛舞,飛舞二字是為了紀念你的亡妻林飛舞。」
「我……」薛東握著照片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他的反應,更加堅定了謝江說下去的決心:「你的妻子林飛舞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檢查出了白血病,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合併症,只要受到一點感染,就有生命危險,但她還是堅持生下了一對兒女,自己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本已是令人扼腕嘆息的人間悲劇,可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白血病極低的遺傳率又不幸降臨到了頭上,兩個孩子又分別於兩年和三年前確診了相同的病症……」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薛東毫無徵兆的崩潰了,死死攥著那張照片,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