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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怎麼剛來就要走啊?」高小漁打水回來了。
「有人看著我礙眼,下了逐客令。」
「琳姐,你們怎麼了?」
「沒事兒。」許琳搖頭,望著白中元離去的方向說道,「男人跟女人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鬧情緒。」
「得,當我沒問。」
……
雪停了,天還是陰著的。
順著周然給的地址找過來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座茶樓,坐落在江心的小島上,很是隱秘和幽靜。跺腳甩掉鞋上面的雪,白中元推門走了進去,風鈴聲響起的時候,周然正在角落中揮動著手臂。
「到底什麼情況,非要這個時候見面說?」脫下外套,白中元坐到了對面。
「怎麼,打擾你和琳姐約會了?」
額……
被嗆了下,白中元趕緊喝了口水,隨後疑惑開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琳姐告訴我的啊。」周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她全都告訴你了?」聯想到之前許琳的態度,白中元有種被矇騙的感覺。
「白隊,既然你和琳姐和好如初了,有件事兒我也就不瞞著了。」
「還有事兒瞞著我?」白中元苦笑,到底還有多少不知情的啊。
「當成是我對你的背叛也可以。」周然訕訕一笑。
「背叛?」白中元似有所悟,「我猜猜,是不是你早就把咱們演戲的事情告訴許琳了?」
「沒錯。」
「你……」
「你什麼你?」周然搶話,「我原本是想幫你把戲演到底的,可後來才發現這對琳姐太不公平了,尤其是那天你在案情分析會上和琳姐針鋒相對時說出她即將訂婚的事情後,我才意識到玩笑開大了。而當我側面了解到她的訂婚對象居然是錢志浩的時,我決定把真相告訴她,否則會害她一輩子的。」
「……」
白中元沒有說話,這他無法辯駁或是責怪。
「白隊,你不會生我氣了吧?」
「你覺得呢?」白中元氣的想笑,好傢夥,合著你倆把我當傻子耍呢?
「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算了,算了,說正事兒吧。」事已至此,白中元也只能認命,「你電話里說找我來是為了文物案,是不是有了線索?」
「算不得線索,準確的說是一段隱情。」
「你說,我聽。」
「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許琳將對黃伯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白中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杯中的茶再沒有熱氣冒出的時候,他才開了口:「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因為……」話音拉長,許琳盯住了白中元的眼睛,「因為,我必須要確定一件事,你是值得信賴的。」
「換言之,從我歸隊之後,你就在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甚至主動接近我,並且反覆強調以後的「交易」,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的立場和底細對嗎?」白中元不得不承認,單論心機這一點,周然足以和搞情報出身的許琳相媲美。
「我不想這樣,實屬無奈之舉。」嘆氣,周然反問,「如果換個立場,白隊大概也會這樣做吧?」
「……」
白中元沒有回應。
「白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不求你能馬上原諒我,只希望我們能暫時拋棄成見,齊心協力把當年的泄密人找出來,讓當年的事情真相大白的同時,也將丟失的文物找回來,這是我們的責任,更是我們這代人的使命。」
「責任也好、使命也罷,都是你的事兒,與我無關。」有的事情欺騙白中元不會當真,可這麼大的事情故做隱瞞和試探,他著實接受不了。
「白隊,就算不為了泄密人和丟失的文物,難道你就不想查明許菲死亡的真相嗎?」沒辦法,周然只能祭出殺招。
「她的死,我自然會查清楚,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或是幫忙。」撂下一句話,白中元起身便要朝著外面走。
「白隊,等一下。」周然追出兩步攔在了前面,盯著白中元的眼睛說道,「如果我說,許菲的死跟文物案有著直接關係,你會不會留下來?」
「……」
對視良久,白中元又坐了回去:「給我一個不計前嫌的理由,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確鑿依據。」
「許菲的死,與你父親有直接關係。」
這句話,將白中元拉回到了那個噩夢之中。
……
春季,本該是草長鶯飛,麗日和煦。
可此時白中元看到的只有窗外瀰漫的沙塵,那黃色的霧靄遮天蔽日,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
相較於此,他更厭惡的是對面的那張臉。
那是他的父親,但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便會成為仇人。
這種感覺很莫名,卻又那麼的真實。
客廳沒有開燈,以至於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光線無法阻隔聲音,那魔咒般的字符如同盪開的水紋不斷的湧入白中元的耳朵里。
「這是唯一的機會,不能就這樣錯過。」
「你放心,我早已經籌劃多時,絕對不會發生任何的意外。這不是命令,這是作為父親的懇求。」
「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他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局裡甚至是省廳有多少人在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