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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似乎都從彼此的生命中消失了。
……
第二天,對於柳炳權和蔡湘琴來說是個大喜的日子,他們的女兒終於回心轉意,終於勘破了婚姻的本質。
錢,才是唯一。
除了托人介紹有錢的相親對象之外,柳炳權和蔡湘琴還把柳莎的照片、資料以及擇偶條件上傳到了各大婚戀網站中。他們相信,以女兒身材長相,找個金龜婿是輕而易舉之事,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過上街坊鄰居們羨慕的生活。
果不其然,註冊的當天電話便來了,而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柳莎每天的相親就像是走馬觀花,應接不暇。精挑細選,討價還價,最終柳炳權和蔡湘琴同意了柳莎與「書童」的交往,並於不久訂了婚。訂婚的當天,柳炳權和蔡湘琴可謂是獅子大開口,索要的不僅僅是當初跟趙元昊提出的那些條件,還有厚顏無恥的坐地起價。
柳炳權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她的訂婚意味著凜冬將至。」
一句話,從邱宇墨那裡刮出了一百萬。
蔡湘琴說:「女兒是媽媽身上掉下的肉,不忍遠嫁。」
一句話,從邱宇墨那裡摳出了一套房。
能創辦省城首屈一指的婚戀網站,邱宇墨自然有著精明的頭腦,於是說:「三年,如果柳莎不離開、不背叛,一切作數,反之無效。」
「成交。」
蔡湘琴和柳炳權擊掌相慶,那晚兩人喝的酩酊大醉,並不計前嫌的同了房。
這一次,他們沒有嫌棄對方的骯髒。
在他們不知廉恥的翻雲覆雨時,柳莎在一份兒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按照約定,三年之內我將做牛做馬、不離不棄,從履行這份兒合約開始,你要為我購買一套房,寫誰的名字由我做主。」
「沒錯。」邱宇墨點頭,從保險柜中取出了房本,「房子的事兒我已經辦妥,上面是你的名字,過戶給誰我不會管。」
「謝謝。」柳莎點頭。
「下面該你了。」邱宇墨起身,解下了腰帶。
「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收好房產證,柳莎走到客廳,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
「趴下。」邱宇墨的口氣,變得陰森起來。
砰!
這屈辱的一跪,跪掉了自尊,也跪掉了人格,柳莎倔強的仰著頭不讓眼淚流下,等待著粗暴的到來。可她沒有想到,邱宇墨沒有索要那潔白無瑕、青春活力的身軀,而是將手中的皮帶狠狠抽了下去。
清脆的聲音響起時,柳莎的身軀劇烈顫抖了起來,但她沒有在火辣辣的疼痛中留下眼淚,而是含笑望向了遠處的燈火。
那個方向,是趙元昊的出租屋。
屋子裡檯燈亮著,喝的醉眼迷離的趙元昊,正抱著柳莎的照片呢喃著醉話:「聽說你訂婚了,祝你幸福。」
第八十一章 胃中之物
話說到這裡,白中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儘管之前已經料到了柳莎遭受家暴的事情,可真從當事人口中講述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心揪的生疼。誰又能想到,這就是他們簽訂的協議內容呢?
柳炳權和蔡湘琴,又是否知道呢?
大概,知道也不會加以阻攔吧?
從他們索要巨額現金和房子的時候,就已經對女兒的死活不管不問了吧?
不,還是要管的,如果柳莎真的死了,一切豈不成了竹籃打水?
是的,只要還活著就行!
……
柳莎講述的一切都太過於沉重了,以至於許琳的臉色有了些發白,難以壓制的怒火更是有了噴發的跡象。白中元很清楚,這不單是因為那對豬狗不如的父母和罪惡滔天的邱宇墨,還有身為女人的認同感。
「透透氣吧。」白中元拉開了車門,某一時刻,他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死死的扼住了,呼吸無比困難。
「你感覺怎麼樣?」許琳眼圈泛紅。
「我很好。」柳莎笑笑,捲起袖子露出了觸目驚心的疤痕,「現在我看這些都習慣了,也都是值得的。」
「三年的協定,不僅交出了人格和自尊,還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真值得嗎?」許琳一副心疼的樣子。
「值得。」柳莎毫不猶豫的點頭,「用三年去換後半輩子,我賺了。」
「現在,還非他不嫁嗎?」許琳又問。
沉默好一會兒,柳莎才悽然的笑了笑:「不了,我這副樣子已經配不上他了。這輩子,我不會再嫁人了。」
「其實,在你和邱宇墨簽訂那份協議的時候,就有了這種想法對嗎?」白中元輕聲問著。
「你知道?」柳莎反問。
「知道。」白中元點頭,苦澀的說道,「正常的來說,一個男人給予你和你的父母那麼多錢物,所圖必然是齷齪的。說的露骨一些,貪戀的是你的美色和身體。以你對耗子的感情,在身子不乾淨之後必然不會再去和他結婚。可你沒有想到邱宇墨是這樣的變態,將你折磨成了這副樣子。縱然如此,你依舊不會再去找耗子。」
柳莎沒有說話。
見此,白中元繼續道:「所以我才會說,從一開始你就有了這樣的打算,但這會毀了你的一生。」
「為什麼?」許琳似乎不解。
「因為,她是真的愛耗子。」深深的看過柳莎一眼,白中元才唏噓的繼續道,「父母的勢力,耗子的退縮,讓柳莎意識到了這段感情無法善終,於是就走出了極端的一步。她主動邁入深淵,以毀滅自己的代價,換取一個兩全的結局。既可以給父母一個交代,也可以給耗子一個好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