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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或者那些女人後來怎麼樣了?
她突然想到文森特給她帶來的那些女式衣服,更是感到渾身發冷。
難道……
不。不會的。
她在心裡連連否定。文森特一定不是那樣的人。否則,在和她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怎麼會讓她完璧無瑕?
可是,又怎麼解釋他把那個女人扛回家裡,以及那個男人談及的「合作」呢?
想到那個男人,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他的聲音似曾相識。
他是誰?他為什麼會認識文森特?又為什麼會和文森特一起做了這麼可怕的事情?
當她從鐵梯上滑下來,癱坐在井底,捂住嘴渾身顫抖的時候,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足足十幾分鐘後,她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原路返回。她要去找到那個女人。因為,女人現在面臨著被滅口的風險。
這不是出於見義勇為的善念。她需要向那個女人問個清楚!
一路狂奔回「房間」,那個女人還側身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恢復了些許意識,正在低聲呻吟著。她把女人翻轉過來,想要叫醒她。然而,燭光照亮女人臉的一瞬間,更大的震驚讓她目瞪口呆。
那個不可一世,蠻橫暴虐的人,那個把她趕進下水道,最終剝奪了她的一切的人,此刻帶著滿身的灰塵,無力地躺在她的面前。
把半昏迷的馬娜帶到「禁區」,足足耗費了幾個小時。將這個令人憎惡的女孩扔到潮濕、冰冷的地面上之後,她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然而,她還是勉強打起精神,脫掉馬娜腳上的名牌運動鞋,解下鞋帶,把她的手腳都綑紮起來。隨即,她掙扎著挪到牆邊坐下,吹熄了蠟燭,蜷縮起來,靜靜地閉上眼睛。
黑暗中,馬娜在輕輕地扭動著身子,不時發出低啞的呻吟聲。嬌生慣養的她,此刻想必難受無比。她一動不動地聽著,心中竟生出一絲隱隱的快慰。
她原本打算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帶著那個女人爬出雨水管網。但是,從看到那張可惡的臉的那一刻起,她就改變了主意。
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吧。你在我身上做過的一切,我終於有機會一一償還。
她甚至想過,如果知道是馬娜的話,她可能不會來救她,就任由她被滅口好了。然而,她仍然需要馬娜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在此之前,能讓她多痛苦一會兒也是好的。
同時,那張臉讓她那因慌亂、悲痛和恐懼而混亂不堪的腦子裡亮起了一點光,仿佛遮擋住記憶的蓋子被掀起了一角。另一件她想搞清楚的事情和那張臉聯繫在了一起。她拼命地想要抓住那條線,捋著它找到真相,卻常常在幾乎觸手可及的時候又斷開了,各自飛回到混沌的腦海深處。
忽然,衣服的摩擦聲和呻吟聲都停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凝視著面前濃重的黑暗。看起來,馬娜已經醒過來了,正在徒勞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果真,在幾米開外,顫巍巍的聲音傳過來。
「餵……」
緊接著,馬娜就咳嗽了幾聲,停下來喘息著。
「有……有人嗎?」
隨即,就是一聲驚呼,馬娜大概剛剛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身後,雙腳也動彈不得。窸窣的掙扎聲再次響起,還夾雜著恐懼的抽泣。
她壓低聲音:「不要亂動。」
頓時,前方的聲音消失了。她能想像馬娜正圓睜著雙眼,屏住呼吸,竭力向自己的位置張望著。
片刻,馬娜又戰戰兢兢地問道:「誰……誰在那兒?」
「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你……你是誰?」
「回答我的問題。」
馬娜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裡帶了哭腔:「我不知道……這是哪兒啊?」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訴你這是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啊。」馬娜嗚咽起來,「我去學校門口見朋友,走著走著就被人從後面抱住,把我的嘴捂住了,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脫口而出:「四中?」
「是啊。」馬娜遲疑了一下,「你……你怎麼知道?」
「誰約你見面?」
「我的……我的同班同學。」
「叫什麼?」
「你……你到底是誰?」
「我問你叫什麼?」
「他叫楊樂。」
她不再作聲,心中的疑惑更甚。死寂漸漸填滿她們之間的黑暗。良久,馬娜猶疑的聲音又傳過來。
「你……你還在嗎?」等了一會兒,看她不回答,馬娜又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隨即,這個被嚇壞的女孩又急切地補充道:「我不會虧待你的。我身上有錢,我家裡也很有錢。只要你把我送回家,我爸爸一定會給你很多很多錢。」
她突然憤怒起來。
是啊,你爸爸很有錢。有錢到可以掩蓋你的惡行,可以讓別人家的女兒無聲無息地消失!
「閉上你的嘴!有錢很了不起嗎?」
馬娜的聲音戛然而止。然而,幾秒鐘後,她的哀求聲又響起來:「求求你了,行嗎?你把我送回家,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她重新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她。馬娜見她不回應,更加恐慌,索性開始大喊救命。尖厲的叫聲在調蓄池裡迴蕩,聽起來令人甚覺心煩。
「閉嘴!」她低聲喝道,「如果你再叫,我就把你扔在這裡,讓老鼠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