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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看向了江家二叔和江年:「難怪呢,上樑不正下樑歪。」
江年氣急要揪啞巴蘭,一元神箭破空而出,蘇尋已經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盯著江年。
江年側身閃避,元神箭追過去,啪啪啪啪,順著牆就是一行凹坑。
江年回頭盯著自己被凹坑炸起了滿身灰土,終於意識到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們吃了再大的虧,也沒法跟以前一樣為所欲為了。
他再次看向了江瘸子,眼神有了怨毒:「忠誠,是啊,對誰忠誠?這個忠誠,給自己,給後代,帶來什麼了?」
他還是認為,江家破落,就是江瘸子害的。
江瘸子笑,也笑的淡然:「人各有志。」
他抬起頭,看向了被斬須刀劈開的天花板。
騎龍葬附近,是大量的裂紋,但還能看出來,往昔的輝煌。
雲紋,星辰,再也回不來的榮耀——代表著國師守護國君,矢志不渝的身份。
「我只求,問心無愧。」
「改局是他,破局也是他,」烏雞皺起眉頭:「這不是精分嗎?說起忠誠,不如說兩面三刀。」
「我說他忠誠,」我答道:「是因為,他為了二十多年前打開真龍穴,付出了太多——不光自己,還有整個家族。」
「改局是他,破局也是他……」何有深重複著烏雞的話,第一個明白過來了:「那就說得通了——這麼說,幾百年前的改局,他是為了等一個機會!」
他的視線盯著江瘸子,是說不出的震撼,甚至,還夾雜著佩服:「能測算到了這種程度——名不虛傳!」
烏雞聽的雲裡霧裡:「什麼機會?」
我答道:「真鳳凰命出現的機會。」
也就是,江夫人出生的時間。
這話一出口,程狗也明白了,猛然一拍大腿,澄澈的二郎眼滿是不可思議:「這麼說……騎龍葬,其實是為了重啟?」
沒錯。
江瘸子一笑,又是那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這盤棋,真鳳凰命,是最關鍵的一點。
鳳凰命有兩種,一種為彩鳳凰,一種為真鳳凰。
彩鳳凰也稀罕,但每隔幾十年,總也能出一位。
這種鳳凰命,能貴為鳳儀天下,也就是古代所說的皇后命。
因為管帝王叫真龍轉世,這些鳳凰命,都是帝王之母——當然,這些帝王雖然萬人之上,但跟我和江辰這種能生出龍骨龍鱗的,還是不一樣。
更稀罕的,叫真鳳凰命,幾百年才有一個。
只有真鳳凰命,能承載特殊的真龍——比如,我和江辰。
江仲離,等的就是這位幾百年後出現的,真鳳凰命。
他測算出了幾百年後,真鳳凰命出生的年月,地點,預先改動風水,製造出江瘸子這個逆天之人,製造出了江家後代的性格命運。
這種法子,我知道的有滴水石——比如某個方位埋藏某一塊石頭,能決斷運勢。
怎麼能讓幾百年之後的石頭發生變化,改變運勢呢?
可以把石頭放在流水之下,幾百年過後,水滴石穿,石頭終於逐漸變了形狀,比如一開始招財的元寶石,會變成漏財的空心石,同樣的道理,方法很多,梅花落珠簾,飛虹貫星辰,雖然一個比一個難,但江仲離一定是樣樣精通。
程星河聽明白之後,吸了口冷氣:「之前只覺得風水靈驗,現在想想,風水——可怕。」
沒錯,能測算出後幾百年風水,並提前設局的,不愧是多智近妖。
十二天階全部屏氣凝神——他們已經是這個年代風水先生的頂峰了,可江仲離這種能力,這種氣魄,這種膽量,沒有一個能達到。
騎龍葬,滴水石,都需要極其高明的能力,技巧,甚至運氣,稍一不慎,滿盤皆輸,可他全敢用在自己身上。
江家二叔咽了一下口水,難以置信:「拿著子孫後代的命運操控,這——不是賭嗎?」
對其他人來說也許是,對他來說不是。
他是下棋人——知道哪一個棋子,落在哪一個地方,會對整個局勢,造成什麼樣的變化。
所以,他改局之後,用自己的身體,動用了騎龍葬。
在騎龍葬的作用下,江家會繁榮昌盛,綿延幾百年,享受四相局帶來的幾百年輝煌,只要他願意,靠著四相局和他的能力,他甚至能把江家設置成主宰天下的家族。
可他沒這麼做。
他只保證了江家幾百年後,依然存在——並且,在真鳳凰命出現之後,讓騎龍葬的功效發揮,好讓真鳳凰命嫁入江家,龍氣歸江!
他看向了江家二叔,一笑:「如果不是四相局和騎龍葬,咱們江家,七代必亡——已經讓江家綿延幾百年,我能做的,全做了。」
「這……」江家二叔對江仲離這種神人,也不得不有敬畏,可心裡還是不甘:「幾百年的好處,也只是您一抬手的事兒,怎麼就不能再多幾百年,幾十年也行啊!」
只多個幾十年,他這一代人,就不用受這種家道中落的罪過了。
「一早,我就提醒你們了,可你們不聽,」江瘸子嘆息:「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這個江瘸子的出生,就是一個警鐘,叫大家各奔天涯,好自為之。
可他們以為,警鐘是個禍患,只要消除了,江家就還是能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