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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藿香應該已經拒絕他拒絕麻木了,話都沒說。
空氣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我就告訴你,今天細雨落地,大凶不利,你就是不聽。」一個蓬鬆的捲毛腦袋從門後進來了,正在拍攝:「這下好了。哎,白醫生,你這這麼多吃的,有沒有面啊?」
白藿香一笑:「什麼面?」
四周圍一片口哨聲。
顯然,對他的土味情話,白藿香也麻木了。
「你的心裏面。」
話沒說完,烏雞就要給夏明遠一腳。夏明遠敏捷躲開。
「你胡說八道,你說的是明明是細雨綿綿,永結同歡。」烏雞幾乎把一口牙給咬碎了:「夏明遠,你賠!」
夏明遠還笑呢,手也僵住了。
他的鏡頭裡,也捕捉到了我。
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這個人——怎麼長得這麼像李北斗?」
多新鮮哪,從小別人就這麼說。
現如今,夏明遠已經有了紫氣——成了十二天階後人里,第一個升上了天階的。
烏雞還差一截子,不過,有何老爺子的影響力,應該也不會差到了哪裡去。
他們,會逐漸取代過去那一代,蓬勃生長起來,成為中堅力量。
這倆人來的倒是正好。
他們作為天師府的同事,十二天階的青梅竹馬,沒有比他們更知道杜蘅芷下落的人了。
烏雞低著頭,還在尋思呢,我就沖他揚了揚下巴:「杜蘅芷呢?」
烏雞一愣,抬起頭,茫然的說道:「師父,你不知道?她不是……」
可話沒說完,就被夏捲毛在後面踢了一腳。
潔白的西褲上,又是一條泥水印子。
烏雞大怒:「夏捲毛……」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夏明遠的表情。
夏明遠的眼神,冷了一下。
烏雞被這個冷激了個哆嗦,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這才露出了一絲後悔。
我立刻就看出來了:「杜蘅芷,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夏捲毛面色如常的說道:「杜蘅芷在天師府辭職了,我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問問西派。」
我抬起頭,盯著夏捲毛。
烏雞被那個視線,一下震懾的跌在了椅子上。
夏捲毛本來的胸有成竹,瞬間看垮塌了,臉色有點侷促,這才說道:「這裡頭,挺複雜的……」
「多複雜也行。」我開了口:「說。」
天氣已經涼了,可夏捲毛光潔的額頭上,卻沁出來了一層汗,像是完全被震懾住了,不由自主就說道:「是聽說,有點不對勁兒——她好像出事兒了,可,不知道出的什麼事兒。」
烏雞也遲疑著加上了一句:「西派不讓說。」
原來,九州鼎這麼一動,他們全跟著李茂昌在各地去戍守風水,當時每個人都如臨大敵——四大天柱要是斷了,三界都得完。
但是九州鼎穩定,四大天柱也就跟著九州鼎一起修復起來了,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那個時候,十二天階乃至所有的風水家族,幾乎是全部出動了,四下一片大亂,誰也想不起來去聯繫誰。
等事情結束了,他們看見西派往回走,才想起來,從頭到尾,都沒見到杜蘅芷。
他們自然就上前去問,可西派的人一聽到了杜蘅芷的名字,臉色都極為難看,還有個別的,眼圈紅了。
西派素來彪悍,什麼時候,見他們掉過淚?
杜蘅芷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們自然要問,西派卻咬死不說,只說自此之後,杜蘅芷不回天師府了。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們想去問杜大先生,可杜大先生,竟然也閉門不出。
他們正納悶呢,忽然就看見西派大門的門縫裡,夾著個東西,看清楚了,他們心裡都是一沉。
那是個——白紙葫蘆。
第2488章 玄陰之地
我一聽見這四個字,心裡咚的一下,就沉下去了。
白藿香也愣住了,不由自主就站了起來,聲音一顫:「白紙——葫蘆?」
蘇尋抬起頭,莫名其妙:「那是,什麼東西?」
程星河也怔住了,聽蘇尋問,這才吸了口氣,低聲說道:「小點聲——那是,送夭亡的。」
所謂的送夭亡,我耳朵里嗡的一聲。
那不可能那不可能。
可我心裡一清二楚。
西川有個規矩,那就是,凡事沒成婚的年輕人去世,就被稱為夭亡。
這種沒成家立業的,在以前的舊習俗里,被認為是討債鬼——家裡白養一場,卻沒留下後,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孝,無後不孝,所以,沒資格進祖墳。
也沒資格有葬禮。
但是,人死了,總要送出門,所以,這種人去世,不能辦葬禮,而是夜裡悄悄送出去,被稱為送夭亡。
夭亡者連葬禮都沒有,更不可能去入祖墳,他們的下落,往往就是一個十字路口的孤墳,家大業大的,還有人去照顧,可一旦家族往下發展,他們沒有後人,不光沒有香火,還會被永遠遺忘。
所以,有一段時間,總有人去醫院,守著有沒有夭折的青年男女——就是為了,給夭亡者配上冥婚,好入祖墳。
配不上冥婚的話,這種夭亡既然算是不孝,那已經欠下了家裡的債,家裡就更不應該給他們燒紙錢,免得增添業報,所以,都會在送夭亡上,撒白紙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