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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丹白之前講過的那個兒歌了。
大紅蓋頭無人摘,欠下一筆骨頭債。神仙帶著月亮來,水晶椅子倒頭栽。
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看河洛這麼如臨大敵的,對她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丹白拉了我一下,低聲說道:「咱們進不去。要不,先冷靜冷靜,想想別的法子?」
我倒是想冷靜,可瀟湘現在怎麼樣了?她真的受了傷,誰管她?
而且,那個黑手真跟這裡有關係,我非得找到他不可。
不過丹白說的有理,這地方確實進不去,我不能一刀把這地方劈開,有些事情武力排不上用處,還得靠腦子。
我一尋思,就看向了程星河。
程星河正在一邊摳一塊石柱——石柱上鑲嵌著很多翡翠,一看就值錢,可鑲嵌的牢固拿不下來,急的他差點把指甲給摳禿了。
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他嘆了口氣:「又是我?」
「這不是就你有這本事嗎?」
他擺了擺手:「上輩子欠你的。」
這貨腦子很快,已經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施施然的走到了一側,撩開了嗓子大喊了起來:「人臉水蚤啊,有要的沒有?好貨色,價不貴,只要兩塊大翡翠!」
那些盤查監視的海羅剎一聽,頓時大怒:「你是個什麼東西,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滾!」
程星河也不生氣,緩和的說道:「幾位別生氣,一份價格一分貨……」
所有看守的視線,全被他給吸引住了。
我趁機帶著白藿香她們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而程星河說著,就把那個大麻袋給揚起來了:「這是在外頭一個無主船上……」
話音未落,嘩啦一聲,數不清的人面水蚤,就從麻袋裡爬了出來。
這一下,無異於陸地上的人當街撒錢,所有海羅剎的視線全被吸引住了,有一些不由自主,就伸手去撈。
還有一些雖然矜貴一些,可眼看人面水蚤爬到了身上,能不捏一個嗎?
更多的則愣住了——這東西在海里值錢,沒見過這個陣仗。
就抓住了這一瞬間,我帶著白藿香他們就進去了。
自然,其中有一些盡忠職守的,似乎聽到了動靜,還想回頭,可程星河一把人面水蚤就扔過去了,所以誰也沒顧得上回頭。
多虧遇上了那個鬼船——那可以說是個寶船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再一進去,有被這地方的豪奢給鎮住了,滿牆的金玉,翡翠,珍珠,交相輝映,組成了大塊的圖案,內容有龍鳳呈祥,祥雲日月,幾乎帶著震懾感——比真龍穴還要豪華的多。
瀟湘那個舊水神宮雖然也莊嚴肅穆,可跟這裡一比,簡直家徒四壁。
蛤蟆鏡盯著這一切,直了眼:「這就是——神?」
丹白則滿臉的擔心,拉住我:「我總覺得,這地方,進不得……」
我則看向了面前那一扇大門。
那扇門,是整個的翡翠雕琢出來的,要不是親眼看見,誰也不相信,世上能有那麼大的翡翠。
不光大,水頭瑩潤,上面雕琢著許多細密的圖案,也是糾纏的龍,不過,那龍足底下,踩踏著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巨大而蓬亂的人頭。
那個人頭怒目圓睜,滿口噴火,稱得上猙獰可怖。
門面門面,大門就是一個建築的臉面,有這種雕刻,肯定代表著什麼,比如,主人的某種豐功偉績。
我看向了丹白,丹白只好告訴我:「這是我們水神,立下的最大的功勞——當年有一個神靈反叛,是我們水神親自鎮壓的,上頭給了極大的嘉獎,讓我們水神,有資格享受金鑾玉帶。」
哦,門上的那條龍脖子上是掛著什麼東西,誇耀的就是這件事。
「那個神靈叫什麼名字?」
「固平神君。」
我想起了——景朝是祭祀過這個神君。
他是管理陸地山嶽的。
固平神君——對了,我說過一句話,他雖然叫這個名字,卻沒起到了鞏固平安的作用。
國君繼位之後,應該對天地祭祀,理應先山後海,可那個時候道路受阻,國君改道,先來祭祀水神,後來一片山嶽開始出現變動,地震,山崩,地上出現了巨大的溝壑,死了許多人,有人說,是固平神君動怒了,要威嚇國君。
國君倒是沒有服軟,說固平神君既然不肯鞏固平安,就褫奪了他的神位,換了其他神君。
對——景朝國君雷厲風行,不光喜歡建廟,還特別喜歡拆廟。
後來,固平神君不服,掀起了許多災禍,要景朝民不聊生,而海邊的山嶽有災變,會影響到了河川湖海,所以,河洛出面,把他降服了?
這好像,也是敕封她為水神的原因之一!
蛤蟆鏡死死盯著那扇門,也直了眼。
而這個時候,那扇巨大的門動了一下,內里魚貫而出,有許多魚尾人。
我立馬帶著她們,躲在了一個雕琢著九街纏珠圖案的大柱子後頭。
那些魚尾人出來,低聲說道:「這一兩日,尤其要看守好了門戶。」
「那是自然,明日可是大日子,容不得一絲差錯。」
白藿香有些好奇,就看了我一眼,像是想問這什麼意思。
啊,差點忘記了,明天似乎,是水神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