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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叫緣分?
「你也是。」
「不過,要交朋友可以,得先談妥一個條件,」他眯起眼睛:「誰也不能背叛誰——否則,天打五雷轟,遺骸入虛空。」
虛空?
不太明白,不過,要是做朋友,自然要忠肝義膽,兩肋插刀,背叛?我不做那種事。
「行。」
他見我這麼坦率,眼神更意外了,一隻手托出了一瓶酒。
就著被血染紅的楓葉喝酒,痛快。
酒甘冽醇厚,他微醺的雙眼看著我:「你這次。預備上哪兒去?」
「我要去找一個叫江仲離的人。」我答道:「聽說,他能幫我得天下。」
「你要天下幹什麼?」
我盯著壯闊的山河,聲調輕鬆平和,卻豪氣干云:「我要這亂世不再烽火連天,我要百姓,誰也不再流離失所,我要母親等得到自己的兒子,孩童等得到自己的父親——我還要,積累功在千秋的功績,保他們萬世平安,世世代代不為禍事所苦。」
聽上去,狂傲到荒謬,可不知道為什麼,從我口中說出來,謝長生似乎都怔住了。
「你跟著我吧,有些事情,只有我做的到。」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跟隨景朝國君了。
他天生就有這個能力。
謝長生一笑:「好。不過……」
他視線一轉:「這條路,不好走。」
「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要肩負這個使命。」我自然而然的說道:「不好走,那是對別人,我跟別人,不一樣。」
「不錯。」謝長生盯著我,忽然眯起眼睛一笑:「不過,要想奪取天下,除了去找江仲離,或許,還有另一種法子。」
他那個笑容,十分詭譎。
「七星!」我聽到了一聲喊,瞬間就從記憶之中清醒了過來。
程星河已經拽不住齊雁和了,齊雁和身體飄然一旋,已經掙脫開鳳凰毛,輕捷的落在了地上。
我心裡一緊。
齊雁和眼睛掃了自己的腳踝一下,不動聲色,接著對我一笑:「有話好好說,何必喊打喊殺。」
可聽得出,他對謝長生的死活,其實沒那麼關心,這一句,幾乎像是一句客套話。
程星河一口唾沫就要噴他頭上:「真是震驚他媽帶震驚去絕育,震驚絕了,喊打喊殺的是誰,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不必求情。」
下頭,是深陷泥淖,也冰冷決絕的聲音。
腳下的謝長生看上去,跟楓葉下面的沒什麼不同。
可一切,全變了。
是啊,曾經是朋友——可那個時候,他為什麼要去找景朝國君呢?
他說的奪取天下的另一種方法,又是什麼?
第1940章 九重仙官
「嘖,」齊雁和還是那個事不關己的樣子,甚至有些敷衍:「那也好也好,謝大人說了算。」
齊雁和在乎的也不是謝長生,他看向了其餘的屠神使者,顯然已經在琢磨,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了。
我抬頭,對齊雁和說道:「好好說,也不是不行。」
程星河一愣,立馬說道:「好好說——七星,你別是又心軟了吧?」
心軟?若是為我自己,也就罷了——可很多人,還等一個回答,我根本就沒有替他們心軟的資格。
齊雁和來了興趣:「果然是真龍轉世,仁義無雙!不知道,什麼條件?」
我盯著謝長生:「我不要別的,只要個公道。」
謝長生眼神一凍。
「瓊星閣這些物靈的公道,北芒神君的公道,金翅藥龍小七的公道,漱玉師姑的公道,金郡王的的公道,厭勝門二宗家的公道……」
我看向了程星河:「四大家族,程廉貞的公道。」
程星河屏住了呼吸,眼圈倏然就紅了。
「一口氣說不完,總之,是那些一切因為你們,搭上自己一切的人的公道,」我緩緩說道:「還有——被關在玖龍抬棺里,景朝國君的公道。」
不管是為了什麼——這個公道,不能變。
謝長生陷入到碎石泥土裡的臉,忽然就扭曲著笑了起來。
那個笑聲,讓人遍體生寒。
其餘的屠神使者,也都露出了幾分驚懼。
齊雁和斜倚在瓊星閣被八方琉璃燈燻黑的架子上,像是早洞穿了一切,是個冷冷,帶著嘲弄意味的笑。
我腳底下一用力:「說。」
謝長生咳出了石屑泥土,冷冷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罪孽,這是天罰——天罰,有什麼資格要公道?」
天罰?
「我做了什麼事,要挨天罰?」
謝長生抬眸,盯著真龍骨的傷痕:「你犯了三界之中,最大的忌諱,生生世世,都該永不超生!這一切的動亂,你才是罪魁禍首,天河上……」
罪魁禍首——記憶之中,似乎有許多人,指指點點,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咳咳……」
齊雁和頎長的身材忽然從斷壁上挺直,看向了門口,打斷了謝長生的話:「謝大人,到此為止吧,可算是來了……」
我轉過了臉,就看見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沉默的立著數不清的人。
心裡陡然一沉,他們這麼多人,一點動靜都沒被人察覺!
那些人,也是面無表情,看上去跟屠神使者十分相似,卻穿著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