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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氣撩起,把上頭蠶食氣息的影魍魎直接震翻,一邊的蘇尋,也被震開。
「七星!」
程星河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大聲吼道:「你幹什麼?」
隔著那一層煙雲一樣的氣息,約略能看出來,小龍女他們腳步一個踉蹌,程星河剛扶起了蘇尋。
「這還用說?」九尾狐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氣息,哪怕是咱們,也過不去,他怕傷著咱們,直接把咱們隔在外面了。」
知我者,九尾狐也。
我對她們一笑。
「姑爺,你不能丟下你的阿滿……」
那個縫隙,在阿滿要撲上來的一瞬,直接合攏。
在最後半秒,我看到了江仲離。
他站在人群後面,安穩的看著我,兩手交疊,赫然是個送行的手勢。
江仲離一早就知道,進入到了屏障之中,他就沒法跟進來了,那是最後的機會。
剩下的,就靠我自己了。
轉過身,我已經到了一個巨大的院落之中。
觸目所及,龐大的柱子支撐起了一個華麗的宮殿,房頂子上一片黑瓦,下面蹲著活靈活現,神態各異的瑞獸,這個院落一片肅穆。
而且,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我好像來過這裡。
不光是來過這裡——我似乎還在這裡生活了很長時間。
不,不對。
不是這裡。
而是這裡,跟我記憶之中的那個地方,布置的一模一樣。
那個——天河附近的神宮!
敕神印神君迎親的地方。
不自覺,一步一步就往裡走了進去。
似乎有極其熟稔的身體記憶——以前,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高亞聰跟在了我後頭,用盡一切機會去觸碰水神小環。
我看見了面前,那扇朱漆的大門。
高亞聰低聲說道:「天河主——就在這裡面。」
第2404章 九州之鼎
一個身影從朱漆大門左近的龐大廊柱後轉出,靠著廊柱,對我微微一笑。
河洛。
河洛眯著眼睛,竟然像是有幾分期待:「我一直在等你。」
「你在這幹什麼?」我盯著她:「你知道,天河主是怎麼對你的,現在,又重新跟他同流合污了?」
自從敕神印神君轉世成了景朝國君之後,天河主和河洛,就一直都是合作關係。
景朝國君跟瀟湘再一次決裂,就是河洛的功勞——為此,她取代了瀟湘,坐上了水神的位置。
這一世,也是一樣,她害我,不知道害了多少次。
不過,自從上次在東海褫奪了她的水神之位,天河主忌憚她知道自己的秘密,想除掉她滅口。
可沒想到,現在,她竟然又跟天河主合作上了。
這在程星河來說,是耗子偷燈油——記吃不記打。
河洛顯然也沒忘了這件事,秀麗的眉頭,不由自主就皺了一皺,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可她很快就把那個神態給壓下去了,轉而一笑:「你明明知道,世上沒有永恆的仇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我索性衝著她走過去:「這一次,你想怎麼樣?」
天河主讓她在這裡等著我,想幹什麼?還想拖延時間,到「天河落地」結束?
「當然是迎你到個地方。」河洛微微一笑,盯著重新合攏的陣法:「我早就跟天河主說了,萬華宮攔不住你,他就是心存僥倖,你看,別說什麼衛戍,就算那個陣法,也一樣不起什麼作用。」
說著,她側身,指向了一個偏門:「來,有請。」
這地方跟外面不一樣,地上鋪著的,不在是青石板,而是潔白無瑕的漢水玉。
天河底下出產的料子,代表著最高的權勢——這上頭的紋路,也不再是什麼花開富貴,而是龍飛九天。
一步一步踏上去,拾級而上,到了河洛面前。
她依然美麗到了不真實的程度。
而且,跟瀟湘很相似。
我盯著她,終於還是問出來了:「瀟湘呢?」
這是最後一步了,應該,已經到時候了。
河洛的笑容凝結在了嘴角上,
她的視線投到了我臉上,竟然帶著點憐憫,一隻手,就要摸到了我額頭上的舊傷疤上:「你的真龍骨,不是長得差不多了嗎?怎麼,之前那些事情——你還是沒想起來?」
我歪頭躲過去,河洛的手落了個空。
而我心裡一陣銳痛。
不是沒想起來,可我似乎,在期待那些事情背後,有個我可以接受的真相。
「哦,你明明是想起來了,」河洛纖細的身姿,翩然一轉,微微一笑:「非要等到,跟前幾次一樣的結局,才甘心。」
不,這一次,絕不會跟前兩次一樣。
她要過去,可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一沉:「她到底在哪裡?」
河洛的身體一僵,回過頭看著我,眼裡有了幾分不甘:「為什麼——你只能看見她,永遠看不見我?」
不光有不甘,還有期待。
可我卻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天河邊,她立在岸邊等我,為了救我,她提前從潛龍指里出來,去擋天雷。
這些溫暖和甜蜜,讓我幾乎死心塌地——她是第一個這麼對我的女人。
可後來——天河婚禮貫穿胸膛那一下,程星河要她來救我,她那句「不是還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