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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家怎麼能出去替天行道?」
「在家裡燒茶,給能去替天行道的人解渴,就是你的功德。」
她偷偷下山,總有同門拼盡全力追上去,擋在她前面。
「都說了,不許你參與這樣的事情!你不是這種材料!」
漱玉師姑不甘心,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為什麼,剝奪我的人生?
這簡直,像是大樹擋住了小樹——是能給它遮風擋雨,規避風險,可小樹得不到自己的陽光雨露,開始覺得大樹礙事,甚至想自己成長起來,壓倒大樹。
終於,她被謝長生誘騙,把北芒神君,當成了「替天行道」的第一個目標。
這個妖胎子的預言,還是實現了。
同門互相看了一眼:「這一次,還是做錯了?」
「或許,暴屍荒野,也比天罰要好過一些。」
可後悔也來不及了。
漱玉師姑犯了天罰,死都死不了,只能活著受罪。
她被逐出了師門,可有同門悄悄跟在了她後頭。
替她去求九終山的執掌者:「她從小在門裡長大,沒見過世間險惡,我們只求,給她一個棲身之地。」
「我們欠您一個人情。」
她所到的地方,都有同門的腳步:「還請多照顧,我們欠您一個人情。」
在自己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她終於成了雷厲風行的,強大的,今天這樣的漱玉師姑。
可她心裡只剩下恨,要翻盤,要找到北芒神君——北芒神君真的消亡,天罰就可以消失了。
她力量衰弱,只能去吃年輕人的陽氣,來維持自己剩下一半的身體。
同門知道了之後,大驚大怒,找上門來——你已經受了天罰,怎麼還是執迷不悟?你這是給師門蒙羞!
他們想保護她,不要引來更嚴重的後果。
可在漱玉師姑看來,同門看自己受罪,不光沒有拉自己一把,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師門的面子。
已經到了今天的境地,再壞,能壞到什麼地方去?
漱玉師姑冷笑:「我以後,再不說自己的來處,跟你們,一刀兩斷!」
她的力量已經很強大,那些同門,已經沒法把她怎樣。
一直到了今天。
那隻溫柔的手拿下來,漱玉師姑顯然也通過北芒神君,見到了這一切。
她以為涼薄冷漠的同門之情,其實比海還深。
她人是木的。
自認為自己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樣的,自認為自己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一切。
可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全是錯的!
誰也扛不住這幾百年的錯付。
難怪神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事情,因為他們站在了比人更高的地方,看到的,是事情的全貌。
人為什麼有執念?也是因為,人被眼前的東西遮擋視線,當局者迷。
那些青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我一隻手放在了師姑頭上,師姑就跟被抽了魂一樣,哪兒還受得了,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師姑!你沒事吧?」
接著,對我怒目而視:「你對師姑做什麼了?」
是那個脖子上纏著圍巾的青年。
可眼前一個矯捷的身影閃過,是龍女擋在了我面前,喝道:「你敢跟他這麼說話——我屠了你!」
我察覺出來,北芒神君並不肯多用我的身體,可我沒動——暫時,就把身體借給他吧。
北芒神君顯然也察覺出來了,帶著些對我的抱歉,那隻溫柔白淨的手放在了龍女肩膀上:「別整天喊打喊殺的,給自己積攢些功德——我也放心些。」
龍女的身體一顫,連忙點了點頭:「你不走,我就聽你的。」
北芒神君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一下,龍女別提多高興了,兩隻手死死纏在了我胳膊上,像是生怕大人離開的小孩兒一樣。
接著,看向了漱玉師姑:「你答應過,把你知道的,關於四相局的事情說出來,現在,可以講了——現在,你應該知道,你真正該恨的,到底是誰。」
我心裡一動,他竟然還一直惦記著,替我問出這件事情來。
漱玉師姑一聽最後這句話,瞬時就抬起了頭來。
沒錯,她真正應該恨的,是謝長生。
這一腔的怨怒,終於有了出口。
她猛然抬起頭來,咬緊了牙,秀麗的臉猙獰了起來:「屠神使者,對了——那些屠神使者!」
那隻軟弱無力的手,死死攥住:「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程星河一下就高興了起來,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你最近學會迷魂咒了是不是?用手一拍腦袋,就把她給洗腦了?」
啞巴蘭立馬說道:「什麼洗腦——我哥這叫加持。」
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
既然鐵了心要報復,她抬起頭來,眼裡帶了怒火:「我告訴你。那些屠神使者之所以要阻攔景朝國君,是因為怕他。」
原來,漱玉師姑雖然沒有跟同門去處理四相局的事情,但是也在同門裡,偶然聽到了一些消息。
那天,幾個搜捕厭勝門的同門疲倦歸來,倒茶的時候,她聽見那幾個同門議論:「四相局改局的事情——其實,不像是厭勝門做的。」
第1902章 還個公道
「不是厭勝門?」另一個歲數大的師兄盯著他:「那你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