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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覺得出口傷人沒關係,自己口無遮攔,說啥都是「言論自由」,這些人,就是怕自己太順,張曼就是個例子。
現如今張曼也沒有之前的氣焰了,這次來,就是聽說了無極屍那的事兒,也從趙二蝦嘴裡知道我的本事了,動了心思,讓我給她轉運:「北斗,咱們都是同學一場,你不能看著老同學不管啊!」
早先誰說看見我在商店街招搖撞騙,沒敢出聲認我,怕丟人的?
這種人就是雙標,自己罵人的時候圖個痛快,倒霉了又讓人家不要做得太絕。
我擺了擺手說你這個我真看不了——一早跟你說積口德,你就是不聽,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我都做好了她罵我無情無義,跟我battle一場的心理準備了。
可沒想到,張曼張了張嘴,一臉虛弱,喃喃的說道:「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我早先幹啥去了……」
說著忽然抬手打自己的嘴:「都是我這張嘴……」
喲,不抬槓了?
這還真是讓人意外。
而且——張曼既然轉了性,她就不是「抬槓的人」了。
看來還得另尋高明。
高亞聰倒是並不意外,但還是假模假樣的哄了哄張曼,這才跟我招了招手,讓我借一步說話。
我皺起眉頭,我跟你沒到這個借一步說話的關係吧?
不過,高亞聰的采聽官帶了一絲紅,說明她打聽到了某種我想知道的消息。
我一尋思,就過去了。
程星河在一邊大聲咳嗽:「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吃那麼大虧,還能把她當「色」?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高亞聰拉我到了門外,臉上帶了紅暈,低聲說道:「北斗,你從小就仁義,我知道,是個念舊情的人。」
那跟你也念不著。
高亞聰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一看我的眼神也知道我什麼心思了,暗暗攥了攥拳頭,但還是說道:「你……你最近沒有你媽媽的消息吧?」
我的心陡然就揪起來了:「你什麼意思?」
臥槽,我媽又來了?
我回頭看了遠處的老頭兒一眼,立刻就問她:「你這話怎麼說的?」
高亞聰拿出了手機——上面赫然是一個打扮嚴實,但仍能看出氣質高貴的女人。
沒錯——我耳朵里嗡的一聲,只一眼,也辨認出來了——這就是在古玩店監控里見到的,那個屢次來找我的女人。
原來,她這一次,沒去門臉,而是躲在了高亞聰的店裡往我門臉看。
「我就是覺得,長得跟你挺像的,氣質也特別高貴,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亞聰看出我的表情,表情頓時開心了起來:「我沒說錯吧?你跟阿姨……」
我仔細一看拍攝日期——日了狗了,昨天!
要是早來一天——哪怕一天,我就見到她了!
「其實,她經常過來的,」高亞聰連忙說道:「只是,每次都在我店裡挑東西,心不在焉的,卻看著你的門臉,我覺得奇怪,她為什麼不進去呢?」
我怎麼知道?
她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立刻問道:「下次要是她再來,你能不能聯繫我?」
高亞聰高興了起來:「那當然好了!只不過……」
她搖了搖手機:「你把我拉黑啦!」
我重新加上她:「謝謝你了。」
「哎,北斗,」我轉身要走,她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眼睛亮亮的:「咱們之間,沒必要這麼客氣。」
太有必要了。
我甩開了她的手:「我老婆看見不高興。」
高亞聰的手被我一甩,懸在了半空,我也沒看她的表情。
難怪最近古玩店老闆沒提這碼事兒,原來她甚至不想讓人知道她來了。
她那個命格,現在當然是貴不可言,小心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不是老頭兒的外甥女嗎?怎麼現在,連老頭的照面也不打了?
回到了了門臉,夏明遠用肩膀撞了我一下:「那誰啊?」
「怎麼,要趕著上去說土味情話?」
論土味情話,高亞聰不知道聽了多少,你說了沒屁用。
「我是紳士,可我又不是瞎子。」夏明遠低聲說道:「我是覺得,這個女的不太對勁兒。」
哪怕連魅力城的麗姐,夏明遠都是叫小姐姐的——我第一次聽見,他對一個女人,用「這個女的」來形容。
「怎麼個意思?」
「有點……」夏明遠皺起看眉頭:「瘮得慌。」
讓一個地階一品瘮得慌,我倒是吃了驚,她這麼大本事?
張曼這會兒一瘸一拐的,也要走。
我看著她昔日裡口吐芬芳的樣子,跟現在反差這麼大,沒忍住,還是對著她背影說了一句:「記住三好——做好人,行好事,說好話,你家祖宗的蔭蔽還在,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張曼背影一顫,回過頭,重重點了點頭:「北斗,我過去……」
都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可我到底跟張曼不是一種人,狠不下心。
再說了,她自己的路,到底也還是自己走,終點什麼樣,也全看她自己了。
「你這心比糯米糍還軟。」程星河喝了一口冰糖雪梨:「都當上厭勝門主了,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