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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個骨頭有往上偏移的跡象,說明,壓著他的那個人,終於挪開了,他的前途將一片坦蕩。
那這就不是雲遮月相了,是「雲開月明」相,這小子眼下,正在走好運。
我明白了——這小子,一開始,就是想著爭江家家主的地位。
不過,古往今來,都是長者為大,這小子一直被江景壓了一頭,現如今江景被擺渡門給抓住,這輩子夠嗆能好生出來了,他就想抓住機會,取代江景。
所以,才偷摸跟上來,就是想獨自立一個大功,站穩腳跟。
程星河低聲說道:「可剛才這小子不是迷迷瞪瞪,什麼都不懂,還問了個很沒營養的問題……」
是啊,他問為什麼不直接把盒子給邸老爺子。
結合他這個面相——他並不是傻,而是聰明。
他應該是正想跟那個五叔交好——但那個五叔可能是個嫉賢妒能的人,你太鋒芒畢露,那個五叔就不舒服,要給你下絆子。
這種人,每個人都見過,相反,你在他面前,給他一種你事事要跟他討教的感覺,那這種人沾沾自喜,反倒是會助你一臂之力。
我就知道,江家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但我心念一動,瞬間就有了主意。
我想起來,這纏腳蟲怕什麼了。
第1457章 喪門之星
這東西為什麼噴雲吐霧?因為這東西怕光。
它們必須生活在陰冷潮濕的地方,跟濕潤的泥土一樣,一旦見到了光,會幹燥爆裂。
「程狗,打起精神來。」
「這裡沒光,」程星河那麼怕死一個主兒,這會兒似乎連呼吸都嫌費力氣:「算了。」
算你大爺,你的鳳凰毛,不是一燎就著?
可他根本也沒有點亮鳳凰毛的意思。
而我看到他那個情況,心裡也是一陣悲觀。
他都不肯拿鳳凰毛了,沒希望了,沒希望的事兒,又何必要去嘗試呢?
我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不對,這根本不是平常的自己!
我吸了口氣,因為這東西的影響,腦子裡不斷天人交戰——是站起來,還是這麼死了算了?
對被纏腳蟲迷惑的人來說,放棄,絕望,簡直跟一塊泥淖地一樣,陷下去,就出不來了。
可下一瞬間,像是一陣風吹過來,那種讓人窒息的絕望,忽然就舒緩了許多。
是江年蹲下,挪開了什麼東西,把十步迷魂陣疏導了一些。
我立馬猜出來,他自然不希望我們就這麼死了,既然認定我們是江瘸子的人,他想從我們嘴裡,套出江瘸子的消息。
果然,他緩緩說道:「剛才那個感覺,不好受吧?」
我腦子一轉,裝出了很害怕的樣子:「難受……我甚至,不想活了……」
「那就對了。」江年冷冷的說道:「現在,我給你們個機會,那個老魔頭,讓你們來幹什麼?」
程星河也清醒了一點,就用眼睛瞟我,像是問我現在怎麼辦——他的手,已經能抓住鳳凰毛了,一句話,就能橫掃過去。
這纏腳蟲很多,我剛才也用七星龍泉掃了,效果並不見佳,再說打草驚蛇,更難進內宅了,倒不如,將計就計。
我就是為了打探江家的消息來的,這不正是個機會嗎?
程星河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會意,裝成了病夫的樣子靠在了我身上。
而我接著就說道:「是你們江家先對不起江老先生。」
其實內里的事兒,我一概不懂,但是江家如臨大敵的樣子,那肯定是因為跟江瘸子鬧崩過,只要有摩擦,先來給破桌子先伸腿。
跟我想的一樣,江年撩起眼皮看著我:「這是老魔頭跟你們說的?笑話!他還說什麼了?」
我索性來了個自由發揮:「說你們江家這些年來,重利忘義,冷血無情,還有江藏土,不顧兄弟之情,跟他手足相殘……」
這也不能全算胡說八道,他們家辦事兒確實不怎麼地道。
「一派胡言,」果然,江年的眉頭倒豎了起來:「老魔頭倒是挺會給別人羅織罪名——他自己辦的事兒,就不提了?」
正合爹意:「他——他不是被你們江家還害了嗎?那他是個受害者啊!」
「蠢貨!」江年眼神一沉,跟剛才對著什麼五叔那個愣頭青的樣子可判若兩人:「他還叫屈,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們個明白話,讓你們知道知道,江瘸子的真面目。」
程星河偷偷揪了我一下——這江年要「策反」我們,上鉤了。
我則繼續裝出傻了吧唧的樣子——程星河說我是本色出演。
江年掃了我們一眼,緩緩說道:「手足相殘,這倒是沒錯,不過,是他先對我們老爺子下手的。」
「為什麼?」
「因為人心不足蛇吞象。」江年盯著我們:「他想打四相局的主意。」
果然……
「四相局?」我繼續裝傻:「他為什麼知道四相局的事兒?」
江年略一思忖,眼神暗下來——我心裡清楚,他大概打算從我們這裡套出話之後,就弄死我們,既然死人是不會泄露秘密的,所以也就暢所欲言了:「自然是因為,我們家,是江仲離的後代。」
程星河的手越抓越緊,看來,是觸及到了江家的核心內容了。
原來,江仲離修建四相局之後,就跟家裡人說過,只要守著大宅,以不變應萬變,那不管什麼驚風駭浪,都會過去,但是記住一點,江家人,千萬不要再跟四相局扯上關係。